“不,”沈月如蹙起精致的眉尖,“他们没有联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二人做的一切,都是巧合吗?”
“并非巧合。”沈月如忽然舒展开一抹轻笑,瞳眸中,隐隐闪烁着暗芒,“乃是有人……穿针引线。父亲,楚随玉和花容战交好,能够游走在国师府和花容战身边的人,你说,是谁!”
这声反问,语气听起来轻飘飘的,可实质却像是一把刀锋利的刀,冷酷地撕裂开眼前的一切混沌。
沈朋整个人都处于震惊中,他那个侄女,竟有这样大的本事?!
“父亲,咱们当初,就该杀了她以绝后患。如今纵虎归山,真是后患无穷!”沈月如端丽的面庞上,露出一抹狠意。
……
另一边,温府花园小径上。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八月末的夜晚,凉风习习,扑面而来,空气中混合着荷香,叫人十分舒服。
路旁的大树上,挂满了灯笼,因此光线并不十分昏暗。
沈妙言和君天澜往府外走去,她紧紧牵着他的大袖,两人俱都无言。
元宵节时,望川楼上,沈峻茂曾想要了她的命。
如今他死了,不知怎的,沈妙言却并没有想象之中那般高兴。
她紧紧攥着君天澜的袖角,想起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当时沈峻茂也才七八岁的样子,还并不懂人情世故。
当时他很喜欢她,许是觉得这个堂妹小小的一团,颇为白嫩可爱,便总是跑到长房的院子里,想要抱一抱她。
她也很喜欢被这个堂兄抱,因为他会搂着她的咯吱窝,一边抱着她一边在地上转圈圈。
那样转圈的感觉很好,是乳母她们都给不了她的。
她龇着刚长出的乳牙,叫他小哥哥,他很腼腆地应着,离开前,还说下次给她带麦芽糖吃。
再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就逐渐生疏了。
他懂了嫡庶有别,懂了她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正经小姐,见了面,他会恭敬地唤她一声堂妹。
暗地里,他甚至想要她的命。
那个疼爱幼妹的小哥哥,那个答应给她带麦芽糖吃的小哥哥,像是河面泛起的涟漪,又像是阳光下的泡沫,不过瞬间,便湮灭在时光的河流中。
像是从不曾存在过般。
沈妙言仰起头,望着夜幕上的星星,心底莫名酸楚。
大约长大,就是这样吧,亲眼看着熟悉的人一点点变得陌生,亲眼见证原以为天真单纯的世界变得复杂不公,那些被长辈们隐藏很好的黑暗面,逐一暴露在了眼前。
长大,从来就是一件残酷的事啊!
她顿住步子,望向君天澜的下巴,扯了扯他的衣袖。
君天澜瞥向她,她小小声:“国师,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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