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名暗卫匆匆奔进来,拱手道:“主子,不好了,咱们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驻守在山下的官吏,他们正朝这边过来!约莫有三四百人。”
君天澜将沈妙言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宝殿外的屋檐下,面容冷肃,一身黑色锦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远处火光渐起,几百名官吏们手持火把,正迅速靠近。
君天澜冷声:“杀出去!”
他身后的数十名暗卫正要应是,褒衣博带的士子摇着白纸折扇,从黑暗中走来:“国师大人,在下知道一条荒僻小路,可通往山下。”
来者正是季长青。
扬州城的官吏们匆匆忙忙进了国安寺,却扑了个空。
只余下满殿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在灯火中散发着绚烂而诡异的光泽。
……
扬州城,江府。
江旬正要歇下,管家匆匆过来,在他身边低语了几句。
他睡意全消,坐起身匆匆披了衣裳,“你把这个消息,赶紧去告诉公子。”
“父亲,孩儿已经知道消息了。”江月楼擎着一盏烛火,清俊的面容在烛火与黑暗的映衬下显得颇有些阴暗。
江旬皱眉:“君天澜发现了咱们的秘密,这可如何是好?!”
“他发现什么了?”江月楼唇角勾起,“国安寺里的金银,与咱们有什么关系?捞月坊的勾当,与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江旬怔了怔,瞬间明白他想做什么,却还是有些犹疑:“那小皇帝和君天澜都不简单,要不,按照你先前说的,直接……”
江月楼冷笑,“父亲现在想到下杀手了?白日里,他们还在府中时,咱们只需在饮食中下毒就好。现在他们分散开来,再想下手,哪有那么容易!”
说着,冷眼瞥向江旬:“孩儿现在去捞月坊瞧瞧动静,若有必要,我会亲自弑君。”
“好好好!”江旬叠声说着,目送江月楼披着衣裳离开。
捞月坊。
云姬身着绯红色曳地华服,袖口与领口上皆都用金线绣了繁复昙花。
她踩着木屐,双手交叠在胸前,浑身的媚骨尽皆消失不见,只散发出端庄得体的闺阁小姐气息。
烛火已经燃尽,她在月光中,走到楚云间面前,忽然跪了下去。
美丽的眉眼间都是忧伤,那一夜缓步在高台上的仙子已然成了凡人,两行清泪潸然而下,淌过白嫩的面颊、圆润的下巴,直直跌落进铺散在地的朱红色裙摆里。
那么悲伤。
楚云间眼眸眯起,正襟危坐:“你有何冤屈,只管说来。”
“民女姓季,闺名一个云字。十二年前,扬州城的知府并非姓江。”
楚云间怔了怔,在来扬州前,他浏览过与扬州有关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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