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推开国师府大门,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蔓延开,她心跳加速,飞快跑到衡芜院,里面的东西都被搬光了,静得诡异。
她独自站在书房中,冬阳从雕窗投洒到她的身上,她的面庞苍白得毫无血色。
他们都走了……
而她,是被抛弃的那个。
胸口疼得厉害,她面无表情地跑进临水阁,临水阁东西都摆在原位,可侍女却一个都没有了。
她的闺房中,那口红木箱静静搁在床头,仍旧落着锁。
韩叙之与范亮站在临水阁楼下,仰头望了眼四楼,仍旧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范亮趁机献计:“二公子,老爷心里本就偏袒大公子,您即便回到大周,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四殿下即将回镐京,您就听属下的话,将这沈姑娘作为美人,献给四殿下!若是得了殿下青眼,官途亨通,不在话下!”
韩叙之知道他说的有理,可他对妙言妹妹的执念历久弥深,让他亲手将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他怎么舍得?
“公子,美人还可以再有,可机会,却只有这么一次!若您位高权重,什么样的美人搜罗不到?”范亮循循善诱,“只要把沈姑娘送出去,您的起点就比大公子高上许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韩叙之还在犹豫间,沈妙言抱着一口大红木箱,面无表情地下楼,小心翼翼搁到他脚边,“帮我看一下箱子。”
说罢,便飞快朝华容池奔去。
韩叙之以为她是收拾了东西心甘情愿跟自己走,顿时心花怒放,将范亮的建议都抛到脑后,自个儿寻思起该如何让母亲答应他们的婚事。
沈妙言奔到华容池,脱掉全身衣物,如鱼儿般跃进水中,直往水底潜去。
她过得浑浑噩噩,连那么重要的东西都给忘了!
若楚云间知道她如此粗心大意,恐怕棺材板都要压不住,直接蹦出来掐死她!
她很快捞起那只明黄色荷包,上到岸边,将衣物一件件穿上,瞥了眼梨花林外,琥珀色瞳眸掠过暗光,她将荷包藏进了贴身的地方,不叫任何人发现。
做完这一切,她理了理头发,面无表情地朝临水阁走去。
有顾钦原在,四哥不会死。
怪不得阿沁临死前,曾叫她提防顾钦原,那座宅院起火,本就不是冲着四哥去的,而是冲着她。
顾钦原,呵……
韩叙之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去:“妙言妹妹,你想好要跟我回大周了?你放心,等到了镐京,我一定——”
沈妙言冷漠地打断他的话:“你还啰嗦什么?买一辆马车,我现在就要出发。”
韩叙之连忙应好。
楚华年从那座宅院逃出去,却被顾钦原埋伏在外的暗卫所伤,他忙于养伤,却不知道沈妙言再度从他眼皮子底下乘坐马车溜走。
从楚国京城到大周镐京,乘坐马车,通过沿途驿站不停换拉车的好马,日夜兼行,也仍需二十多天。
这二十多天里,沈妙言没说过半句话。
她不知道到底是顾钦原吩咐丢掉她,还是四哥变了心意,不想带上她。
但她向来是个刨根问底的人,就算死,也得死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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