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连忙避开他的视线,只装作去看他身后的那些士兵。
此时已有不少百姓和甲兵注意到宣王身边这女孩儿的大花脸,原本绷紧的心,刹那间放松下来,俱都忍俊不禁地盯着她笑。
君天澜握着缰绳,听着四周的哄笑,暗红色瞳眸愈发冷酷。
她被君舒影捉弄成这样,竟然还愿意与他共乘软轿,她是傻子吗?!
冷硬的心抽疼得厉害,旁边秦熙似笑非笑:“太子的小妾,当真有意思。”
说着,催马来到宣王府的软轿前,凌厉的双眸盯向沈妙言,难得袒露出几分笑意,朗声道:“喂,本王要出征了。”
沈妙言没料到他会与自己说话,抓紧裙摆,沉住气,摆出认真的姿态:“还望秦王殿下能凯旋而归,为大周扬威。”
话是好话,只是配着那张花脸,却叫人怎么也认真不起来。
秦熙余光扫了眼君天澜,笑呵呵的:“本王那次在闹市上的话,始终作数。你若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要嫁给本王,只管点亮那盏灯,本王自会收到你的心意。等本王凯旋,便求了皇上,为你我赐婚。”
所有女人在他看来都一样,只是于他而言,沈妙言更有求娶的价值。
毕竟,只要掌控住她,就等于捏住太子的死穴。
他那锋利的唇角扬起冷笑,毫不顾忌女孩儿家的名节清白,只大咧咧在市井之中抛下这番话,就挥鞭朝北城门疾驰而去。
沈妙言双颊通红,羞窘得厉害。
百姓与甲兵们中,已有人认出她的身份,互相询问之后,越传越夸张,只道她原是太子的宠妾,后来被太子玩腻了,不知怎的被宣王捡回府,充当养在身边的玩物。
如今秦王虽当众说求娶她,想来也只是戏耍,可是看她神情,竟当真以为人家尊贵的秦王会求娶她这个残花败柳,因此越发觉着她可悲可笑,不怀好意的哄笑声顿时在闹市连成一片。
君舒影面露冷色,他是想捉弄一下小妙妙,以报她昨晚说睡他却又没睡之仇,可他并不想她因为秦熙的戏弄,而被人如此笑话。
他扬手放下轿帘,声音冷厉:“回府!”
君天澜此行是为秦王出征践行,瞥了眼那顶软轿,面无表情地朝北城门而去。
月上中天。
蓬莱阁,沈妙言缩在被窝里,眼圈红红。
她没照过镜子,因此至今未曾发现脸上的涂鸦,只叹息自己命途多舛,今后若没了君舒影的照拂,还不知会沦落成什么样。
可住在宣王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或许该收拾收拾,离开镐京了。
她想着,不防锦被被人掀开。
她以为进了贼,正要尖叫,却被人强势地捂住嘴。
带着甘露味儿的大象藏香扑面而来,借着夜明珠的光,她惊恐地看见来人身着黑色劲装,一双暗红色瞳眸正紧紧盯着她,像是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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