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画舫二楼,身着墨色绣金松石锦袍的男人在窗前负手而立,紧盯着那抹倩影,暗红色瞳眸里满是不悦。
她打扮得这样好看做什么?
她看不见周围有男人吗?
她非要出风头吗?!
君舒影则心中好笑,这小丫头之所以应下薛宝璋的邀约,怕就是为了显摆她那身三脚猫轻功吧?
轻功虽不怎么样,可身姿,着实曼妙。
宽大的云白广袖拂过,君舒影踏风而至,在沈妙言落地后堪堪落在她身后。
薛灵不敢怨恨君舒影,却恨毒了沈妙言,见她这般耀武扬威地过来,胸腔里呕着一口血,不阴不阳道:“沈姑娘还真是爱出风头。”
“姑娘家,谁不爱出风头呢?”沈妙言歪头轻笑,眼尾挑着明媚的光,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薛灵的脚,“薛二小姐大约也想这么出一回风头吧?可惜……”
她明明不是在说好话,可配着那把羽毛般清越柔婉的好嗓子,以及那张妩媚中又透着少女天真的容颜,着实令四周的人恨不起来,不由自主地将那话归咎于小姑娘家的玩闹。
薛灵气红了眼,余光望向端坐在不远处的兄长,见他居然不顾她的难堪,反而痴痴凝望沈妙言,不禁恨得拍案而起,“沈妙言,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妙言含笑,伸手拧了把她的脸蛋,小脸越发天真无辜,“薛二小姐生气的时候真丑!快别生气了,吃颗果子消消气!”
说着,眼疾手快地将一颗桃子塞进薛灵嘴里,状似亲热地凑过去挽住她的手臂,眉眼弯弯,“蜜桃甜吧?”
众人只瞧见她的可爱大方,却没注意,她又压低声音对薛灵道:“再敢冒犯我,连你的舌头一块儿拔了!”
薛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沈妙言放开她,蹦蹦跳跳地找了张圈椅舒服坐下,特大爷地指挥起君舒影,“舒影哥哥,我要吃你亲手摘的菱角。”
君舒影将刚刚这姑娘的腹黑看在眼里,唇角轻笑,竟也不顾身份,亲自下水摘菱角去了。
薛宝璋摇着团扇,似笑非笑,“宣王殿下还真是心疼妙言妹妹。”
“那是自然。”沈妙言随手端起天青色茶盏,旁若无人地呷了口,“太子妃若是羡慕,大可让太子为你下水摘菱角啊,想来太子殿下定然十分乐意。”
薛宝璋眼底掠过冷意,叫君天澜为她摘菱角?
呵,除非太阳从西边儿升起。
她很快平复心情,眉尖轻蹙,“听闻宣王妃近日身体抱恙,许久不曾出府,妙言妹妹可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在暗示众人,谢昭的病,与沈妙言脱不开关系。
沈妙言气定神闲地端坐着,琥珀色瞳眸满是天真,“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再说,我与她又没什么关系,太子妃问我这样的话,可真糊涂。”
薛灵见薛宝璋都几乎招架不住沈妙言这张嘴,恼意更甚,冷声道:“什么我我我,我姐姐乃是当朝太子妃,你这贱人算什么东西,也敢自称我?!”
“贱人?”沈妙言唇角微翘,落在薛灵身上的视线极为寒凉,“我竟不知,楚国堂堂国公爷的嫡出千金,在薛二小姐眼里,竟成了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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