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眼圈泛红,强逼自己盯向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认真应了声“是”。
入夜。
寝屋中静悄悄的,沈妙言独自守在床前,君天澜仍旧昏迷不醒。
她趴在他身边,拿着根羽毛去挠他的眼睛,挠了会儿,忽然凑过去,亲了口他的额头,又主动贴上他温凉的唇瓣。
琥珀色瞳眸凝视着那双紧闭的凤眸,她看见烛火将他睫毛的投影拉得长而浓密。
窗外夜色正浓。
沈妙言觉得,她从没有如现在这一刻般,如此喜欢这个男人。
……
翌日。
沈妙言还在床上趴着睡觉,拂衣满脸焦色,匆匆闯进来,“郡主,主子醒了吗?”
沈妙言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望向身边的男人,他面如金纸,额头都是冷汗,似是正在饱受煎熬。
“还没有……”她低声说着,伸手去触摸他的额头,在接触到那滚烫的温度后,眉心皱得越发深,“去请我姐夫过来。”
拂衣沉默了下,语带无奈,“郡主,秦王来了,就在前厅。”
沈妙言猛地抬眸,秦熙竟然在这个时候来?!
太子府,前厅。
沈妙言身着正一品郡主服制,慢条斯理地跨进门槛,一眼瞧见端坐在大椅上的男人。
她收回视线,面容淡然地在他对面落座,“秦王爷过府,有失远迎,还望见谅。素问,贵客到了,还不上茶?”
“呵呵,”秦熙的目光颇有深意地在沈妙言脸上扫了眼,“本王今日前来,乃是为了昨日错手伤了太子之事道歉。敢问,太子何在?”
沈妙言优雅地端起一盏茶,吹了吹茶汤,白嫩的面庞看起来沉静又温婉,“秦王来得不巧,四哥今日天还未亮时就出了城,乃是去南方督查治水工程进行得如何了。恐怕这一时半会儿,王爷是见不到四哥了。”
“哦,去南方督查工程了啊,这还真是巧……”秦熙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手球,凌厉的双眼盯紧了对面的少女,“这天底下的巧事真多,就在昨夜,本王发现几封重要的信笺,被小贼给偷走了,那小贼中了本王府中特有的毒箭,体质再如何强悍,恐怕都难以捱过去……”
沈妙言微微一笑,“秦王该立即报案,请刑部的大人为您抓捕那名盗贼。”
两人对视良久,沈妙言的双眼太过明亮,像是藏不进半粒灰尘的太阳。
秦熙厌恶地收回视线,呷了口热茶,“听闻,太子居住的院落,名为东流院?”
沈妙言挑眉,“你想做什么?”
秦熙放下茶盏,唇角含笑,起身朝大厅外走,“久闻太子一手错金刀书法极为出色,而那东流院的匾额就是出自他手。本王既然来了,自当去欣赏一二。”
“秦熙,你站住!”沈妙言猛地站起身,“这里是太子府,不是你秦王府!”
“本王不过是去品鉴书法,小郡主如此大的反应,莫不是东流院,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男人回眸,笑得极为阴鸷,旋即抬步,毫不犹豫地朝东流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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