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熙踏进门槛,北灵歌不可自抑地抖了抖身子。
君舒影仍旧慵懒地靠坐着,“你留她无用,不如送给本王。”
“罢了,宣王既喜欢,拿去就是。”秦熙缓了脸色,不以为意的姿态,好似只是随手送出去一只小猫小狗。
他撩起后裾,在他对面落座,从怀中取出明黄色的卷轴,朝君舒影扬了扬,“本王刚刚去宫中,请皇上将大婚日期提前。”
君舒影眸光闪了闪。
秦熙盯着他的神色,唇角的笑容越发浓烈,“就在三日后。想来,本王那位小未婚妻,也该接到圣旨了。”
话音落地,大厅中一片寂静。
君舒影垂眸,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呷了一口,绝艳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恭喜。”
秦熙摩挲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宣王心疼?”
君舒影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继而将茶盖盖上,轻轻搁到案几上,“本王与她的那些情事,早已成为过去。不过……”
他抬眸,眸光极为冷冽摄人,“你若胆敢再像上次那般伤她,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本王要你待她不离不弃,此生只她一人。”
秦熙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把玩着手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与此同时,东流院。
沈妙言等那传旨的太监走了,一把将圣旨丢到地上,蹦上去使劲儿地踩,“该死的秦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厚脸皮的男人!还有那个狗皇帝,肯定是打着把我嫁给秦熙,好换取他用二十万兵权支持君舒影的鬼主意!一群无能的男人,就知道拿女人做交易!”
她越说越气,拂衣等人劝了好久,才将她从圣旨上拉下来。
圣旨上已然全是脚印,惨不忍睹。
沈妙言被秦熙气得吃不下饭,去华容池泡了个温泉,本想让脑子静静,却越泡越气,最后匆匆钻出水面,套了衣裳奔进寝屋,一把抱住昏迷不醒的君天澜,语带委屈,“四哥,他们都欺负我……”
君天澜冷峻精致的面容在灯火下沉寂着,没有任何波澜。
沈妙言诉说了会儿委屈,见他没有回应,忍不住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将他的脸颊朝中间挤,“你还不醒,莫非你是想让我嫁给秦熙?可我就算出家做姑子,都不想嫁给那个死变态呀!”
从前只觉得秦熙顶多暴虐了些,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儿,叫她意识到,这个秦熙的疯狂程度,比君家的男人还可怕!
鬼知道他过去都经历了什么!
小姑娘抱怨了会儿,见君天澜仍是不醒,有些泄气,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起身将烛火挑亮,又从床头抽出一本书,“四哥,我读书给你听吧?”
她盘膝在床上坐了,将古书翻开来放在膝盖上,声音软糯认真,“夏禹,名曰文命。禹之父曰鲧,鲧之父曰帝颛顼,颛顼之父曰昌意,昌意之父曰黄帝……”
读着读着,她的心由浮躁慢慢变得沉稳下来。
屋中静谧,只剩下秋虫伴着小姑娘抑扬顿挫的读书声。
雕窗外,身着太子妃服制的美貌女子正默然而立。
她透过昏黄的窗户,亲眼看见拔步床上的两个人待在一起,尽管没有任何互动,可是他们在一起的样子,竟意外地令人心中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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