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灵歌急忙坐起身,正要下床行礼,却被谢昭拦住,“罢了,这儿就咱们姐妹两人,不必行这些个虚礼。”
她说着,在绣墩上坐了,垂眸斟茶,“那边唱戏咿咿呀呀吵得人心烦,所以本妃过来同你说说话。你若是觉着本妃打搅了你,本妃马上离开就是。”
北灵歌虽是皇女,却自幼被父兄保护得极好,因此心性单纯,并不识人心险恶。
她见谢昭这般好说话,就觉得这位王妃大约是个好相处的,因此轻声道:“王妃和善,并未打搅灵歌。”
谢昭捧着热茶,那茶盏是碧色的,越发衬得她手指白嫩纤细,涂着丹蔻的指甲修长圆润,非常光彩夺目。
她喝了口茶,赞道:“这暖亭的梅花茶倒是不错,你可喝过了?”
北灵歌摇了摇头。
她自幼喝牛乳、青稞酒长大,中原的茶水于她而言实在太过苦涩,她接受无能。
“大约你们喝不惯中原人的茶吧?”谢昭含笑,很善解人意的模样,挽袖亲自为她斟了一杯,“不过这梅花茶喝起来颇为清甜,隐隐还有雪水的淡香,你应当喜欢的。”
她侧着身子,涂了鲜红丹蔻的指甲不经意地掠过茶面,泛起几圈碧绿色的涟漪。
“喏,请吧。”
北灵歌小心翼翼接过那盏茶,道了声“谢谢”,学着中原人那般用大袖掩口,将那盏茶一饮而尽。
“如何?”谢昭笑问。
北灵歌不会品茶,自然品不出什么名堂,因此只笑道:“很好喝。”
谢昭温温柔柔地替她掖好被角,“你休息吧,晚上还要伺候殿下呢。”
说着,扶着丫鬟的手,款款离开暖亭。
刚出暖亭,那脸上的美艳立即消弭无踪,只留下冷冷的仇恨,“事情办得如何了?”
旁边的丫鬟低声道:“乐阳郡主与顾少夫人正在梅园剪梅花,篮子里已经做好手***婢也已派人去请了,想来她们很快就会到。”
谢昭毫无瑕疵的脸蛋上浮现出冷笑,抬步离开。
此时天空正落着细雪。
沈妙言与谢陶穿着斗篷,一手挽着竹篮,一手拿着剪刀,穿梭在梅花林中。
两人的篮子里,已经放了好几枝梅花。
正玩得高兴时,有侍女过来,屈膝行了个礼,笑道:“乐阳郡主、顾少夫人,侧妃娘娘请你们移步暖亭说话。”
“侧妃娘娘?”谢陶睁着萌萌的眼睛,满脸好奇,“她请我们去说话?!”
不怪她奇怪,她们与北灵歌其实并不熟稔。
侍女笑着点头,“正是。二位上次在秦王府救了侧妃娘娘,娘娘心中感激,所以想当面对二位表达谢意。”
谢陶望向沈妙言,沈妙言弯腰将手中的梅花枝放进竹篮,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既如此,你领路吧。”
侍女眼中掠过奸计得逞的暗光,领着两人朝暖亭而去。
北灵歌这厢刚睡下,棉布帘子被人挑开,那领路侍女走进来,“娘娘,乐阳郡主和顾少夫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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