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背对着她,面无表情地搓洗着手,声音依旧低哑:“我说,滚。”
薛宝璋脸上满是倔强,不依不饶地上前,正要去抱他的腰,却被他闪开。
君天澜强忍住体内汹涌澎湃的燥热,暗红色的瞳眸渐渐化为血红,死死瞪着薛宝璋。
两人僵持许久,君天澜忽然推门进了小隔间,“砰”一声把门关上。
过了片刻,里面传出水花声。
薛宝璋站在原地,盯着紧掩的房门,手脚冰凉。
他宁可独自忍受那种痛苦,也不肯碰她一下……
因为羞恼,她的脸颊滚烫滚烫。
然而她绝不能离开,一旦错过今晚,她再到青云台来,这个男人势必会对她起疑心。
她轻轻抚摸着尚还平坦的肚子,她必须,必须要与他发生夫妻之实。
或者说,哪怕实在没办法发生,只要让他误以为他与她有了夫妻之实,那么这个孩子,都能名正言顺地生下来。
她不知在门外守了多久,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伴着男人痛苦的低吼。
她垂下眼帘,那药乃是兄长为她弄来的烈药,据说就算是大罗神仙,中了此药,也没有办法抵抗药效。
君天澜再如何心性坚韧,也不过是一介凡人。
他躲不了的……
薛宝璋在床榻上坐下,面无表情地攥着绣帕。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隔间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似乎是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个精光。
她不知道君天澜在忍受怎样的痛苦,但在她看来,那是他咎由自取。
现成的解药就在他的床上,他自己不肯用,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不知过了多久,隔间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她急忙抬头看去,只见君天澜一双眼猩红可怖,仿佛看不见她在这里,只大步走过来,翻身上榻,扯过锦被,漠然地合上双眼。
他的身上全是伤。
有旧伤,也有新伤,约莫是刚刚弄上去的。
“君天澜?”薛宝璋挑眉,轻轻唤了声。
男人仿佛已经昏睡过去,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薛宝璋抿了抿唇瓣,抬手褪去衣衫,挑开被褥,咬破手指,点了几滴血液到褥子上。
她静静看着血液在褥子上晕染开一朵朵梅花,又望了眼床上的男人,缓缓躺了下去。
她注视着阁顶,一颗心跳得极快。
但愿,但愿她没有走错路……
游廊之中。
沈妙言盯着拦在她面前的那只手,冷声道:“你站在那儿,还没看够笑话吗?”
君舒影收手,慵懒地倚靠在廊上,随手把玩起一管玉笛,“良辰美景,灯火游廊,偶遇美人……如此邂逅,怎能说本王是在看笑话?”
沈妙言轻哼一声,绕过他就要离开。
君舒影把玉笛挂到腰间,不顾一切攥住她的手腕,把她给拉回来,将她狠狠抵在墙壁上,“小妙妙,韩叙之说了一大通废话,却唯有一句,说的不错。”
他顿了顿,认真道:“若他一辈子都被关在青云台中,你也要跟他一辈子吗?”
沈妙言仰头盯着他的双眼,琥珀色瞳眸纯净深情,“是。就算他不能东山再起,我也要跟着他。就算他永远困在那个阴暗潮湿的楼阁上,我也要跟着他!我喜欢的,是他君天澜这个人,无关乎他的身份,无关乎他的处境。我想要和他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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