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小厮连忙赶了进来:“相爷有何吩咐?”
“去找夫人,务必给本相连夜找到!”
几名小厮应了声是,忙招呼府里的人,举着火把到处去找谢陶。
顾钦原攥着银蝴蝶红豆发簪,失魂落魄地回到昭华院。
谢昭刚沐浴出来,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瞧见他呆坐在软榻上,于是笑着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柔声道:“夫君在想什么?”
说着,余光却注意到他攥在掌心的发簪。
她伸手拿过那柄发簪,眼睛里流露出一抹轻蔑和嫌弃,笑道:“夫君真是,拿着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做什么?”
顾钦原望向红豆发簪,“不值钱的东西?”
“可不是嘛,这样普通廉价的首饰,昭儿房中的丫鬟都不会佩戴呢。”
谢昭说着,就要把它随手扔掉。
顾钦原拦住她,从她手里夺过发簪。
他仍然记得那天在楚京,冬阳温暖,长街热闹。
他与她立在熙攘繁华之中,他漫不经心地给她簪上这枚发簪。
而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髻上的红豆,仰头笑得一脸满足:“钦原哥哥,你待我真好!我好欢喜你!我要一辈子与你在一起!”
清脆软糯的声音,仿佛还浮现在耳畔。
银蝴蝶红豆发簪,也仍然如旧。
可是,那个笑起来甜兮兮的,说要与他一辈子在一起的小姑娘,却已决绝地写下了和离书。
他有些疲惫,伸手揉了揉眉心。
谢昭挽住他的手臂,“夫君,时辰不早,咱们上床就寝吧?”
她刚沐浴过,身上细致地熏了花香。
顾钦原素日里最爱闻这股子玉兰花香,然而如今再嗅来,却分明觉得刺鼻熏人。
他轻轻抚开谢昭的手,起身道:“书房里还有没处理的公务,你先睡罢。”
谢昭眼睁睁望着他离去,美眸中不觉涌上一层不解。
顾钦原回到书房,独自坐在窗下的桌案前,凝望着窗棂外的上弦月发怔。
烛火燃至一半,他派出去的人终于回来,拱手道:“相爷,属下等查遍了府里府外,都没有夫人的踪影。想来莫不是回了娘家?”
顾钦原轻抚着那柄红豆发簪,英俊的面庞笼在月色中,分外寂寥。
她不会回娘家。
爹娘不疼,只要她敢赌气回去,一定会被谢尚书差人送回来。
她能投靠的人不多,除了沈妙言和她兄嫂,怕是再无旁人。
他转了转那柄发簪,淡淡道:“去教坊司和长公主府里找。”
“是!”
书房中重归寂静。
顾钦原轻轻把红豆发簪放到书页上,从前,他也常常与谢陶置气。
她就像是只兔子,若是逼急了,也要离家出走的。
但她手头不宽裕,又心疼在外面的花销,没过半日,就会自个儿乖乖回来。
这么多年了,都是如此。
可是这一次……
顾钦原在月光中闭上眼。
这一次,总觉得,她似乎不会回来了。
另一边,皇宫。
顾家人走后,夜宴也已进入尾声。
姬如雪一心要给顾娴留下个好印象,因此自告奋勇要伺候顾娴洗漱净手,谁知用力太猛,直接掀翻了一银盆的水!
一盆水,全部洒落在顾娴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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