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望过去,那处聚集了数百人,围着一处高台,似是正在猜灯谜。
一盏洁白可爱的兔子花灯被高高挂起,大约正是灯谜的奖品。
那兔子灯乃是白玉打造,玉质通透白腻,雕工精致如生,兔肚子里散发出的光线格外温润绵软,乃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沈妙言走不动路了。
鳐鳐最喜欢这样漂亮的小玩意儿,若是能把这盏灯赢回去送给她,她大约十分欢喜。
君天澜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淡淡道:“过去瞧瞧。”
四人挤进人群,摆摊猜灯谜的乃是一对年轻夫妻,俱都生得好看,此时正眉飞色舞地主持着局面,可见是老江湖了。
年轻的老板笑眯眯道:“今儿这场灯谜,只允许年轻姑娘参加,不知可有人要报名?”
沈妙言忙举手:“我我我我我!”
她跳上高台,谢陶为了帮她也上去了。
很快,又有五名姑娘跳上去,个个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张祁云摇着骨扇,笑道:“四公子,不如咱们去旁边酒楼二楼坐着,慢慢看她们猜谜?”
君天澜没有意见,与他一道抬步离开。
走出人群时,他忽而驻足,望向一侧花灯:“老先生跟了这么长的路,可有累着?不如随我们一道上楼吃杯酒?”
藏在花灯后面的岳山长被他发现,十分不好意思,只得悻悻带着自己的两个学生出来,跟着他一道上了对面酒楼。
酒楼临街而立,二楼雅座的视野极好,正巧把那处猜灯谜的高台收入眼底。
远处是笙歌与欢闹声,一整条街都极为热闹。
君天澜的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妙言,缓慢地转动指间扳指,暗红凤眸微微眯起。
他听力极好,即便身处这般闹市,也仍旧能够听见旁人听不到的声音。
那声音隐在喧哗声中,像是——
寒风吹过刀锋的铮然。
他眯眼,周身的警惕,瞬间提升到顶点。
高台上如火如荼地闹着猜灯谜,沈妙言过五关斩六将,眼见着再猜一道谜题就能得到兔子灯,谁知那位年轻的老板,嘻嘻哈哈之中,不小心脚一崴,往她身上撞了来!
她下意识想要扶住他,谁知那男人却趁机摸了下她的腰。
她忙往后退了一步,小脸清寒:“你做什么?!”
男人尚未说话,他身边的女人忽然尖声大喊:“好不要脸的女人!我们行走江湖摆摊不易,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你怎敢勾引我相公?!”
沈妙言挑了挑眉头,这女人,怕是疯了吧?
四周的人,也都有些诧异,纷纷窃窃私语出声。
那女人不依不饶地哭闹起来:“我好命苦啊!我是孤儿,与相公自幼一起长大,如今这狐媚子不要脸,居然想着勾搭我相公!”
她说着,竟然不由分说地上前扯住沈妙言的头发,发泼般伸手去扇沈妙言耳光。
沈妙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死死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打,“你相公自个儿不要脸,你做什么说我勾搭他?!我好好地猜着灯谜,真是太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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