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可不敢直呼君天澜的名讳,来到明黄马车外,恭敬道:“皇上,有十几名老人跪在道路间,说有冤屈想面见皇上申诉。”
沈妙言撩开窗帘,偷偷探出去半个脑袋,果然看见一群老人跪在道路中央哭诉。
她咂咂嘴,好奇地望向君天澜。
只见男人捻着墨玉扳指,俊脸平静,似是并不意外这场突然事故。
他淡淡吩咐:“让他们上前说话。”
“是!”
侍卫立即策马前去传话,很快,那十几名老人就被带到了马车前。
马车车帘被高高卷起
四周围观百姓的视线,带着几分探究意味望向马车,只见他们的皇帝,正端坐在中间。
那端正的姿容,从骨子里透出的沉稳尊贵,令所有百姓都莫名自信,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的君王都一定能处理好。
思及此,他们纷纷屏息凝神,个个儿透出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静待君天澜处理这起冤屈。
而马车很大,君天澜身后拉起了一道帷幕,将沈妙言与顾湘湘这两位女眷隔在了里面。
君天澜的目光扫视过那群老人,认真道:“诸位有何冤屈,只管与朕道来。若果真有冤,朕当为你们做主。”
那些老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其中为首的是一名穿着灰衣短褐的老爷子,他跪在最前面,抬袖擦去眼泪,哑声道:“草民等乃是从西郡而来!身无长物,无法孝敬皇上……可事出紧急,草民们的女儿都于三个月前失踪,草民等报官无果,再去当地府衙,却被府衙的官吏给赶了出来……”
其他老人皆都哭了起来。
那老爷子抹了抹眼泪,又接着道:“草民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如今好不容易长大成人,眼瞅着就能嫁人,却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生死不知……”
他哭得十分悲怆,重重朝马车磕了个头:“求皇上为草民做主,派人去西郡,调查女孩儿们失踪的真相!”
其他老人也纷纷跟着磕头,哭道:“求皇上做主,求皇上做主!”
围观的百姓纷纷摇头叹息,目露怜悯之色。
君天澜捻了捻墨玉扳指,狭长凤眸中现出一抹悲天悯人之色,“诸位老人勿要忧虑,此事事关重大,朕当亲自前往西郡,为诸位做主,找到你们失踪的女儿。”
那些老人愣了愣,不由大喜过望,纷纷磕头谢恩。
君天澜见他们大都穿着破烂,于是命韩棠之把他们好好带去驿馆安顿。
围观百姓七嘴八舌地称颂起君天澜贤明圣德,居然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前往西郡!
试问天底下,哪里还有这般好的帝王?!
于是他们俱都跪下,激动得口呼万岁。
马车稳稳地前行着。
沈妙言拉开隔断的帐幔,挽袖给自己斟了一盏茶。
顾湘湘忍不住道:“表哥,西郡凶险,你何必以身犯险呢?左不过是官匪勾结,随便派个有能力的钦差过去,这事儿不也就解决了?”
君天澜没回答她,沈妙言却轻笑出声。
顾湘湘望向她,“你笑什么?”
“笑你蠢。”
沈妙言直言。
“你——”顾湘湘大怒。
沈妙言把玩着天青色杯盏,嗓音清越:“顾小姐自诩聪慧,怎么就没有想想,那群老人衣着贫寒,家中定然没什么积蓄。那么,他们又是如何跋涉千里,来到镐京的呢?”
顾湘湘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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