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妻儿双全,更是彻底收了心,只想宠着他们、惯着他们,想搜罗尽天下的珍宝捧到他们面前。
夕光中,沈妙言低垂眼睫,捧着酒碗轻呷一口,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明儿就要悄悄离开,又怎能答应昔年呢?
她抿了抿唇瓣,这冷甜的梅花酒吃起来竟无比苦涩。
面对父子俩满含期待的灼灼目光,她抿下嘴里的小酒,撒了个谎,“昔年要去,我自然愿意陪你去。”
“好耶!”
昔年开心地蹦下椅子,跳到沈妙言跟前,一把抱住了她。
君舒影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素来沉稳的北幕小太子爷,竟也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给外头的宫女们看见,可是要笑话你的!”
昔年毫不在意,笑得开怀,转过身抱住自己父皇蹭蹭。
夜凉如水。
沈妙言盘膝坐在拔步床上,抬头见君舒影还在批阅奏章,不安地搅了搅手指,眸光微转之间,已然下定决心。
她赤脚下床,走到圆桌旁斟了杯茶,背对着君舒影,悄悄把一包迷药放进了茶盏中。
这是萧城烨给她的,叫她放在茶里给君舒影喝下,以免离宫时惊动了他。
她晃了晃杯盏,走到男人身侧,把茶盏放在他手边,“茶。”
君舒影愣了愣,抬头望向小姑娘,却见她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他端起茶盏轻呷,俊脸上笑容温暖,“妙妙开始关心我了……”
他喝完茶,余光却看见沈妙言正赤着脚。
眼底划过几丝不悦,他放下茶盏,突兀地把女孩儿打横抱起。
沈妙言轻呼一声,攥住他的衣襟,羞恼道:“你做什么啊……”
莲香满怀。
君舒影朝床榻走去,温声道:“地上凉。”
“凉一会儿又没关系……”
“凉一会儿都不成。”
他生了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说话时却格外霸道。
沈妙言被他塞进被窝,因着莲心蛊的作用,越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值得人欢喜。
她扯住他的宽袖,琥珀色瞳眸中盛着莹莹水光,“与我说说话吧?”
她明日就要走了呢。
君舒影怔了怔,旋即笑得温温,撩开缎被躺进去,单手撑着额角,“妙妙想听什么?我说与你听。”
沈妙言无声地钻到他怀中蹭了蹭。
小女儿家撒娇般的娇态,叫君舒影的心几乎要融化成水。
他抬起小姑娘的脸儿,凝视着这张绯红清丽的容颜,丹凤眼中掠过重重思量与妒忌。
原来妙妙喜欢一个人,会对他这般撒娇的吗?
是不是从前无数个日夜,她就是这样跟君天澜撒娇的?
那个男人占有她,却最终害她而死,这样的爱,不要也罢。
他想着,怜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幸而上天怜见,叫他的妙妙死而复生。
他的吻极为轻柔,顺着额头到耳畔,最后抵着她娇嫩白皙的耳垂琢磨轻揉。
沈妙言被他弄得痒痒,忍不住在他怀中娇笑出声,挣扎着想往角落缩。
男人大掌抵在她背后,咬着她的耳朵,淡淡道:“我的妙妙是世上最高贵的小姑娘,这天底下,谁也不能欺负你。谁若是敢叫你受半分委屈,我定要带着北幕百万铁骑,把他碎尸万段!”
帐幔之中弥漫着浅浅的莲香。
沈妙言蜷在他宽厚的怀里,抬眸望向他俊美出尘的面庞,在这冬夜里,竟分外安心。
她慢慢亲了亲男人线条完美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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