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鬓钗横斜散乱,弯着一双亮晶晶的琥珀瞳子,用绣帕掩着唇瓣,得意歪头,“你刚刚可有瞧见凤琼枝的脸色?啧啧,真是好看得紧!”
君天澜在窗边太师椅上坐了,随手翻开书卷,唇角也噙着温温的笑容,“当然看见了。”
沈妙言抬手取下云髻上那一堆发钗、发梳,“我今儿回府,便是看她玩笑来的。我回来,她必定有所动作,我倒想知道她要怎样害我。然而无论她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我都要叫她体会一番鸡飞蛋打的滋味儿。”
她说得起劲儿,却不见君天澜回答。
抬眸一看,男人正认真地看着书。
窗畔开着一丛丛大如碗口的秋菊。
秋阳从雕花窗棂外洒落在他身上,他发束紫金蟠龙冠,身着朱砂红锦袍,黑玉带束腰,锦袍下穿着黑绸裤的双腿修长有力,姿态随意。
那张被秋阳笼着的面庞冷峻而俊美,如同二十余岁的贵家公子,格外赏心悦目。
于是余下的话便都被沈妙言放回肚里。
她欢喜着这个男人。
欢喜他的威严,欢喜他的认真,亦欢喜他在榻上的霸道与强势。
从小到大,从生到死,她仰视着他,至如今。
她轻轻靠在拔步床的床架上,漂亮的琥珀色圆眸笑得眯起。
她想,大约他们老去的那一日,也会如同今日这般,秋阳温暖,锦菊灿烂,她白发苍苍坐在床上撒着娇,他含笑坐在窗畔读书写字。
在他面前,她大约永远都可以是长不大的小孩儿……
君天澜看完半卷书,抬起头时,却见他那丫头已经靠在床头,甜甜地睡着了。
他放下书卷走过去,把她放在榻上躺好,又替她仔细盖上锦被。
小姑娘于睡梦中嘟囔了句什么,唇瓣噘起的模样,红艳艳宛若樱桃,着实可爱得紧。
他轻笑。
……
午后,栖凤园内。
浑身酒色气的男人,形如竹竿般瘦高,因纵欲过度而面皮蜡黄,眼窝深陷浑浊,正搂着凤琼枝的侍女,边舔着嘴唇边揉那侍女的胸脯。
他色眯盯着凤琼枝,“你府上,果真有个大美人?”
“沉鱼落雁之貌。”
凤琼枝垂眸,边吹凉一盏热茶,边勾唇而笑。
朱阿四丢下手里娇喘不停的侍女,奔到凤琼枝身边,把她抱进怀里揉弄,眼睛里淫光四溢,“比娘子还要美?”
凤琼枝把他推远些,肯定道:“倾国倾城。”
“啧啧,那为夫定然要见识见识了。”朱阿四又舔了舔唇瓣,目光流连过凤琼枝的身子,忍不住把她扑倒在榻上,“不过嘛,娘子先让为夫过过瘾……”
侍女满面通红地退了出去,不忘为二人掩上房门。
昏暗的闺房里,凤琼枝承受着男人的蹂躏,一双眼只冷漠地盯着精雕细绘的房梁。
沈妙言,我所承受的痛苦,必定要千百倍地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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