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纷纷低头,十分敷衍地行了个福身礼:
“夫人!”
沈妙言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们。
直到把她们盯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才幽幽开口:
“我只是忘记了一些事,但并非傻子。你们几个出言不逊,我定然会告知管家,把你们尽皆发卖了。”
说罢,极冷漠地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
几名侍女呆呆立在原地。
等回过神时,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竟一个个吓软了膝盖,纷纷跪倒在地。
那名为首的侍女,惊恐道:“你们刚刚发觉没,我怎么觉着,这夫人的眼神好生可怕,就跟,就跟传说中那位魏北的女帝陛下似的?!”
“是很可怕不错,可你见过女帝嘛你?快别胡说了!我寻思着夫人大约只是吓唬咱们,咱们还是赶紧回屋吧,下次见了她,还是避着走比较好呢!”
几名侍女商量着,忙起身跑了。
而沈妙言离开游廊后,径直朝府外方向而去。
并没有人管束她,因此她轻而易举就离开了沈府。
沈府外是熙攘繁华的街道。
她在街道上站了会儿,眼底皆是茫然。
过不久,她转过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其实她自己也并不知道,她会走到哪里去。
只是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走。
有时候,人的脑子会遗忘一些东西。
可身体,却会代替头脑,下意识地做出习惯性的反应。
她整整走了一个时辰。
最后,
停在了一座宏伟端严的府邸前。
两座巨型石狮子风雨无阻地守护在府邸外,九级青石台阶落了细雪,一直通往朱红大门。
大门紧锁,檐下挂着的两盏红绉纱灯笼早已褪色。
高悬的匾额也已掉漆,需得非常努力,才能勉强分辨出匾额上“国师府”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
她望了片刻后,怕冷般紧了紧斗篷。
须臾,她踩着台阶上的细雪,一步步走到府门前。
朱漆斑驳,灰尘拂面,这两扇大门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开启过。
她伸手握住生锈的环形兽首。
试探着,叩了叩门。
下意识地,唤道:
“拂衣,开门呀!
“拂衣,我回来了!”
她喊完,自己却也很茫然。
拂衣,
是谁?
她退后几步,呆呆望着匾额上掉漆的大字。
正是新年,家家户户都贴了春联,红彤彤透着热闹。
可这国师府门口,却清清冷冷,朱漆大门早已斑驳,红绉纱灯笼也褪了颜色。
她伸手,慢慢抚了抚空落落的门侧。
这里,该贴有对联的。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她低声念叨出来,却忘了这究竟是何人写就的对联,又该是哪一年的春联。
檐下的燕巢早已空了,如同这座空落落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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