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当年海水淹了我大魏,国力可谓倒退六十年。大魏,经不起战争的折腾了。宋姑娘,我不知你今夜唤我来所为何事,但我劝你一句,放下屠刀。”
宋蝉衣轻笑出声,“你是剑客,又不是和尚,放什么屠刀?难道……你还想劝我立地成佛?”
说话间,一只纤纤玉手搭上白鸟的肩。
她踮起脚尖,亲吻上白鸟的唇。
她嗓音轻慢,“今夜让你过来,既不是叫你刺杀谁,也不是让你为我守城。白鸟,我很寂寞,特别寂寞……在得知他回来后,就更加寂寞……”
她兀自说着,白鸟的脑袋却是轰然作响。
他没料到,这个女人竟然亲吻他!
古朴高耸的城楼之上,月华如银,一对年轻男女,正彼此拥吻。
帝冕上的十二旒珠,轻轻拂拭过宋蝉衣白嫩光洁的额头,发出细碎声响,在四周静谧的落雪声中格外清晰。
她闭着眼睛,两行清泪潸然而落,苦涩至极。
她太孤单了。
孤单到连看着魏文鳐的帐篷,都觉得自己很寂寞很可怜。
她很羡慕魏文鳐,羡慕她的出身,羡慕她有那么多人疼宠。
而她宋蝉衣,表面上是大魏最风光的女人,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知晓,她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玉臂轻轻搭上白鸟的脖颈,她霸道地把他摁在地上!
四周落雪。
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理成章。
……
夜深后。
魏化雨与鳐鳐带着两千精锐,身着劲装,从城郊的地道入口往皇宫而去。
这就是鳐鳐的计谋,利用这条密道,抵达皇宫深处,给宋蝉衣猝不及防的致命一击。
两千兵马,蜿蜒通过地下密道,悄然进入皇宫。
只是这一次出来,却不是从承恩殿出来,而是从陈暮所居住的宫殿出来。
陈暮还在熟睡呢,被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吓了一跳,掀开帐子,就瞧见魏化雨等人接二连三地钻出地底!
她竟不知道,她的地毯下面,居然还藏着一条密道!
鳐鳐歉意地朝她点点头,“这几个月以来,李嬷嬷等人劳烦陈姐姐照顾了。”
到底是情敌,陈暮看见她就生气。
女孩儿傲娇地别过头,懒得搭理她。
鳐鳐与魏化雨正要出去,陈暮又叫住他们,“现在皇宫里到处都是宋蝉衣的人,你们这么出去,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等于找死!我知道明天宫地下藏有秘宝,是不是兵器就不知道了,但你们可以过去看看。”
这还是从前宋蝉衣住在明天宫时,她去探访她时发现的。
鳐鳐谢过她,就与魏化雨重新返回密道。
摸索了一阵,终于来到明天宫地下。
这明天宫地底,居然还藏着一座宫殿!
只是宫殿大门紧锁,怎么都推不开。
魏化雨用长刀劈都劈不开!
半晌后,鳐鳐忽然灵机一动。
她取出挂在脖颈间的黄铜钥匙,小心翼翼插进大锁。
“咔哒”一声,沉重的两扇宫门,应声而开。
落入众人眼中的,是数不胜数的盔甲与刀剑,制作得极为精良,竟是天下难得一见的装备!
鳐鳐等人大喜过望,急忙奔进去穿戴。
已是黎明。
燕京城外,风玄月、君佑姬已经与魏化雨这边的三军汇合过。
两人各自骑马,欲要攻城。
风玄月仍旧身着道袍,笑眯眯道:“好久不见啊,佑姬妹妹。”
“谁是你妹妹?”
“谁应声谁就是我妹妹咯!”
君佑姬懒得搭理他。
燕京城中,号角声四起。
风玄月挥了挥马鞭,笑道:“佑姬妹妹,我们道家人士,不能娶妻,不能杀生,你知道吗?”
君佑姬压根儿不想理他。
正前方城门大开,宋蝉衣的军队如同潮水涌了出来。
千军万马面前,风玄月忽然撕碎自己的道袍!
他身着铠甲,威风凛凛,“可是,为了我的好兄弟,我愿意杀生。为了我的佑姬妹妹,我有意娶妻。这道士,不当也罢!”
话音落地,如同利箭,策马向前!
君佑姬愣了愣,在看见男人于千万敌军中奋力拼杀的身影时,素来冷酷如霜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出现一丝裂缝。
淡红唇瓣微微勾起,她紧随而上!
绣着“大宋”的旗帜,被斩于马下。
宋蝉衣站在高高的城楼上,静静看着,却是半点儿情绪波动也无。
有侍女匆匆登楼,哭道:“陛下,大魏的帝后带着两千精锐,占领了皇宫!咱们的人,被他们屠戮殆尽!咱们,咱们没有退路了!”
宋蝉衣闭了闭眼。
从决定登顶这个位置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没有退路了。
少女睁开眼,笑容倾城。
她纵身,从百丈高的城楼一跃而下!
“陛下!!”
侍女惊呼。
三军望去,一抹红色从天而降,如同祥云,仿佛烈火,她美得嚣张跋扈,美得热烈奔放!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难得的女帝即将香消玉殒之际,有男人驾着巨大的苍鹰,从天际而来!
他身穿雪白羽衣,在半空中皱着眉头接住宋蝉衣,带着她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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