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天没有去问为什么洛凉生不会中毒,因为现在问这些也没有意义,只是自从看见洛凉生这一拨人之后,眉头就一直深锁,除了重伤昏迷,这深锁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开过。
他已经见识过了洛凉生熟练躲避吃人怪物的模样,知道他应该对这些怪物的习性有了系统的了解,也见识过了那些跟他一起带过来的将士们,几个人一组,处理起落单的怪物来显然也是游刃有余。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洛凉生这个人,在面对那种常人只看了都会感觉惧怕无比的怪物,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做到这种地步。想现在香里拉区还没有开始沦陷,以洛凉生的能力,一旦让他阻止了香里拉区的行动,那毕全功于一役的这次战争,他准备了那么多年,几乎倾尽所有的积蓄的这场战争,就要提前结束了。
这一切,都因为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若不是为了将她送离这场漩涡,叶枫天也不会错过前方战士吃紧,后方兵力虚空的最佳时机,等他回来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又被这个女人阻了一阻。眼见得洛凉生居然提前结束了前线的战事,第一时间赶到了阿克苏城,又在这么快的时间之内通过了塔密区,一切的巧合与偶然,一同将他推向了深渊,这难道是天意么?
望着走在前面踉踉跄跄的若水,叶枫天不禁苦笑。他这一生本就不应该奢望有一份感情,然而他却到底还是败于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而且更让人痛苦的是,他从若水的眼中看过感激,看过不舍,看过痛恨,也看过悲伤,却从未看到过一丝爱慕。他所奢望的,从来没有得到过,而他耗尽毕生想要追求的,却因此就要断送了。
一无所获……
悔么?他……不知道。
与若水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点点滴滴的记忆却比他曾经活过的那二十多年来更加深刻。如果一个人只有一个信念的话,他是执着而又专注的,如果这信念之中掺杂了其他,那他的人生终究会变成悲剧。
可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恨?恨自己为了女色延误战机。恨自己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走上错误的道路,恨自己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仍旧不曾对她有一点恨……
“磨蹭什么!快走!”
全身无力的叶枫天虽然被解了穴道,但是走路对他来说依旧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若水走得慢尚有人从旁照应,因为她不仅是他们的大将军王的心上人。更有着无人匹敌的勇气,甚至还救了他们大将军王一命。相比之下,叶枫天这个阶下囚的待遇就是天壤之别了。
蒋副将这种暴脾气的负责押送他,走了没多远就已经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自然满腔的恼怒无处发泄,便都一股脑儿的发泄到了叶枫天的身上。开始还只是拳打脚踢,后来便开始不管不顾的拖着绳子拽了起来。叶枫天踉跄几步便被拖倒在地,身上的白衫马上就被地上的污泥尘土染得黑一块灰一块,然而,他却始终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若水走的也比较慢,所以很快也落在了后面,她没有听到叶枫天的闷哼声,却听见了拖沓的动静,以及蒋副将丝毫不加掩饰的骂骂咧咧。本来她也不想多管闲事,毕竟叶枫天已经坐实了奸细的罪名,有资格处理他的人是洛凉生,而不是她这个连编制都没有的平头老百姓。当然,即便是她想要怎样,也未尝会被否决。因为关于洛凉生对她的感情,在他肯冒着生命危险只为救回小白的尸体,只为了让她心安的时候,她就知道洛凉生的感情。比她想象的恐怕还是深上许多。
但是即便她早已打定了主意不掺和朝堂军中的事情,但是却到底还是无法接受叶枫天在自己面前备受折磨。当她忍不住回头,看见叶枫天已经被拖沓成了一个土人,浑身的衣衫破烂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露出了血肉,便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
“喂!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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