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准备工作都是镇里早就提前几天就过来做好的,村民们虽然觉得领导们下来打破了日常生活的平静,但因为能落到实在的好处,倒也没人真的埋怨啥,因为镇里提前送过来的食物和棉被,食物要是有剩下没用掉的,会留给村里,而棉被,镇里也不会在事后带走,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尽管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但对于贫穷的村民来说,还真就挺看重这点东西。
山里的夜晚来得比较早,不到六点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零星的灯光在半山腰间一盏盏的亮着,仔细数过去,一眼能望到的地方,也就二十几户人家。
“村里现在有多少户人家?”傍晚,陈兴和其他市里县里下来的人一块和村民吃着饭,一边问着坐在旁边的老村长章国亮。
“村里目前有一百多户人家,人口不到一千,除了眼前看到的这一小片,翻过小山头过去还有,不过咱们在这里看不到。”章国亮老老实实的回答着,他的碗里有一大块肉,嘴上吃着肉时,章国亮额头那两道深深的皱纹仿佛舒展了许多。
“不到一千人的村落,算是一个小村落了。”陈兴叹了口气,这样一个贫困村,别看人口不多,想要扶贫却是不容易,因为年轻人很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刚刚陈兴就有注意到了,过来吃饭的不是老人就是妇女孩子,而家里的青壮年劳动力,陈兴特意问了一下,大多出去打工了。
人家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山,却是没生产什么特产,而山里的田地虽然很多,但大多荒芜着,因为青壮年劳动力出去,村里能种田的只剩下老人和妇女,很多田地逐渐荒芜了起来,而这里的山地地形也注定了没有办法进行机械化种植,否则陈兴进村的时候看到很多沿着半山腰开辟出来的一块块梯田都荒废着,如果能够机械化种植,其实发展现代化农业不失为一条路子。
“村里的年轻人出去打工,一个月能拿多少钱?”陈兴随口又问道。
“不多,没啥文化,出去也找不到啥像样的工资,拿我家来说,我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家务农,小儿子结婚后出去打工,但放心不下家里,就在县城就近打工,方便能够回家看看老婆孩子,但在县里一个月也就不到两千来块。”章国亮摇了摇头,额头的两道皱纹仿佛更深了。
一个月不到两千块!陈兴皱了皱眉头,又问了下章国亮家里的情况,得知章国亮一大家子有十口人,除了小儿子出去打工,其他人都在家里务农,陈兴不禁给对方算了本账,心里头有些沉重,人均收入只有几百块,而像章国亮这样的家庭,恐怕在落云村这个地方,是具有普遍代表性的,也难怪落云村会是附近这一带最贫困的村。
村里的人没文化,长期住在大山里,因为交通不便,也不大愿意走到外面的世界,这样的环境,造成了村民一代代贫困下来。
陈兴和村民们在吃饭聊天时,市里,临近晚上,刚从工厂下班的江汽副总经理刘安定像往常一样坐车往自己的家而去,他开的是一辆老款的丰田凯美瑞,在江汽上班,虽然江汽现在很不景气,但作为公司的副总,刘安定其实还是有着不错的收入,再者,到江汽上班以前,刘安定是在国内某家大型汽车集团担任中层,也是属于高收入群体,后来才跳槽到江汽担任副总,刚到江汽那两年,江汽发展得很好,也定下了一幅宏大的发展蓝图,刘安定才会跳槽过来,哪知道江汽这些年会一年比一年差。
以刘安定的能力,其实他要是直接走人,是不愁找不到工作的,不过在江汽呆了不少年头,刘安定也对江汽有了些感情,而最主要的一点,对于江汽曾经画下的宏大蓝图,刘安定也曾为此激动过,憧憬过,他希望自己能成为江汽崛起的参与者、见证者,他也相信有着天时地利的江汽能够发展起来,所以他始终还对江汽抱着一丝幻想,不舍得离开,而如今,刘安定也为了自己的憧憬孤注一掷。
不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工厂里那些信任他、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工人!
想到工作组那位尤秘书长说调查快结束了,刘安定心里也悄然松了口气,希望这件事赶紧落幕,只要陈建设能调走,刘安定就相信江汽还大有希望,否则他也不会为了此事冒险,暗中配合工作组的人。
开着车,刘安定想着心事,想到今天陈建设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刘安定有些担心,陈建设不会是已经察觉到他了吧?不过就算真察觉到了,陈建设又能怎么样?这些年,陈建设把江汽搞得乌烟瘴气,好处也捞够了,他还想怎么样?
刘安定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着,猛的,侧边一辆车子突然毫无征兆的变相加速,直接挡在了他前边,刘安定定睛一看,看到是一辆警车时,心里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这警察开车怎么还带头违反起交通规则了。
刘安定心里骂着,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警车挡在了他前边,而后方和两侧,同时也有车子包抄了过来,将他围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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