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云舒这边,被人一路押着到了夜倾昱的书房,侍卫离开之后,她便一改方才满脸委屈惧怕的样子,直接抬起头走到桌旁坐下,还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可没想到她方才举起杯子,便忽然听到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云舒姑娘如今已经成了这书房中的常客了!”
闻言,云舒的手不禁一顿,随后依旧慢慢悠悠的喝着茶,像是没有听出燕漓话中的打趣和调侃。
“不知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竟不知?!”听闻燕漓的话,云舒不禁奇怪的问道。
“在下终日守在书房中,又怎会知道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呢!”
略想了想,云舒觉得也是这个理儿,“都是些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你不会听的。”
连她都懒得去应付,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
“姑娘此言差矣,古语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见这女子若是难缠起来,便是连圣人都无可奈何,是以在下方才好奇,不知云舒姑娘是如何应对?”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那你觉得,我该是这其中的哪一个?”
听闻云舒的话,燕漓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方才幽幽的来了一句,“姑娘大抵算是……小女人吧……”
云舒:“……”
好一个不伦不类的称呼!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如燕漓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对女子之间这些鸡毛蒜皮大点的小事儿感到好奇,倒是有些意思。
可能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终日守在这书房中,对外面有些好奇也是自然。
只是云舒感到奇怪的是,燕漓为何要一直守在这里,难道夜倾昱的书房之中,有何见不得的人秘密吗?
这般一想,云舒的眸光不觉一闪,甚至连燕漓与她说话都没有听到。
“云舒姑娘、云舒姑娘……”
“嗯?”
“到底发生了何事?”
云舒:“……”
好生执著!
被他缠的不行,云舒正要回答的时候,不料却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道女子的声音,“我的手帕落在里面了,要进去取一下。”
闻言,云舒的心下猛地一惊,随后将手中的茶盏盖好盖子放回了原位,接着便朝着夜倾昱书案的方向跪了下去。
莹夏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个浑身脏乱的女子跪在房中,顿时吓了她一跳。
夜倾昱的书房向来都不容许人随便进的,是以她也没有想到这里面会有人,殿下虽是下了朝,只是因着后院发生了一些事,他此刻也并不在书房中。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殿下的书房中?”说着话,莹夏便径自走到了房中绕到了云舒的面前。
“殿下命人将我关押在此的!”
“将你关在这儿?!”听闻云舒的话,莹夏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想不明白殿下怎么会将一名婢女关在书房中。
“莹夏姑娘,的确是殿下吩咐的,方才燕大人亲自将人送来的。”见两人在房中说着话,门口把守的侍卫便开口说道。
听闻那人的话,莹夏方才相信了云舒所言,心下也不禁在想着,书房外一直都有人在把守,若非得了殿下的命令,想来她也是进不来的。
这般一想,莹夏便也就不再理会云舒,径自拿回自己的绣帕之后就出了房中。
再说云舒见她离开,便微微抬起头随后缓缓的起身拂了拂身上的灰尘,随后依旧走到桌旁坐下。
“云舒姑娘能屈能伸,实在是令人敬佩不已!”
闻言,云舒微微一笑,却并没有接下燕漓的这句话,“我可不敢当,若论能屈能伸自然是你家主子更厉害。”
平心而论,就算云舒与夜倾昱相识了这段时日,她也还是不敢十分确定的说,她能够完全看穿他的情绪,猜中他的心思。
这个人的心机深沉到令她觉得可怕!
“主子自小性情便是如此,在宫中生活举步维艰,他比不得大皇子那般有背景、有势力,便只能暂且隐忍,是以渐渐长大便成了如今这般笑里藏刀的模样。”
“你胆子倒是大,竟然就在背后这样议论他!”
“说句大不敬的话,属下与殿下自小一起长大,是以有些话说起来便没有那么顾忌。”
听闻燕漓如此说,云舒却不禁微微挑起了眉头。
他与夜倾昱情同手足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为何要特意告诉她?!
“在下是想说,殿下是因为环境使然,是以方才养成了如今这样的性子,可是姑娘曾经是何等骄傲的人物,如今却能不计从前,完全坦然的接受眼下的状况,便是寻常男子尚且难以接受,更何况你身为女子。”
闻言,云舒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后漫不经心的回道,“你也说了是曾经,不作眼下之想。”
“姑娘性情坚韧,在下钦佩不已,也唯有这般女子,方才得与我家殿下相配。”
云舒:“……”
这是怎么说,怎么忽然聊着聊着扯到了这上面?
见云舒一时没有搭话,燕漓似是有些担忧的问道,“在下问一句唐突的话,姑娘不会是心有所属了吧?”
“知道是唐突的话,你为何还问!”
“这话若对别人来讲便是唐突,可若是对云舒姑娘说,在下想着您快人快语,必不会因此而开罪在下。”
“夜倾昱手下之人均如你这般能言善道吗?”印象中,燕漓和燕洄两人都是那般不善言辞的冷面护卫才对,可近来怎么总觉得画风不太对呢!
“姑娘说笑了,在下说的不过都是大实话而已。”
“我与你家主子之间没有那根红线,少了那份缘,你还是歇一歇,省些力气吧!”说完,她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朝前问道,“可要喝茶?”
他说了这么许久的话,怕是口渴了吧!
“多谢云舒姑娘,在下不渴。”
听着燕漓依旧一般正经的回答着她,云舒不禁微微一笑,随后不再多言。
不经意间低头瞟到了自己身上的墨迹,云舒唇边的笑意却不觉渐渐淡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襄阳侯府的公子和小姐,她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想来大皇子一党不倒台的话,怕是也难以除掉襄阳侯府,而且就算有办法除掉,或许夜倾昱也不会动手。
就像他明明可以利用郑柔的手除掉卫菡,可他却偏偏反其道而行,硬是让自己扶持卫菡坐稳这皇子妃的宝座,由此可见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因为他们两人心中都明白,这是庆丰帝对于他们兄弟之间一种制衡的手段,一旦任何一方过于强大或者过于弱势,那么势必就会打破眼下的这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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