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儿与郑柔不同,本殿要给她的,不是皇子妃的名分,而是夜倾昱之妻的位置!”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决定,就连她自己也拒绝不得。
见燕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夜倾昱不觉好笑的望着他,“无需担忧,你应当知晓我真正的目的何在,所以你担心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更何况郑柔也不似你想的那般女子,她的心思远比你看到的要复杂的多。”
听闻夜倾昱的话,燕洄仔细想了想,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更希望云舒与殿下一起,毕竟只有在她面前,殿下才会难得露出自己本来的样子,无需一味做戏。
这边主仆二人一番畅谈暂且不提,且说云舒去到玲珑坊之后,娟娘便将那日郑萧然的话转告给了她,随后命人暗中去抚远侯府给他报信儿,谁知不到片刻功夫人就到了。
见状,娟娘将茶点放到桌案上之后便神色恭敬的退了出去,给两人留下了一个安静的空间。
终于能好好的同云舒见上一面,郑萧然显得有些激动,几次望着她想要唤她的名字但却始终没有开口。
他忍不住想要唤她一声“卿儿”,可是又恐她因此不悦,但是叫她“云舒”,却又让他觉得两人之间隔了太远的距离。
“娟娘说你有事找我,是何事?”
“你可知凤卿此人在世人眼中已经死了?”
闻言,云舒的眸光不觉一闪,随后微微抬头直视郑萧然说道,“知道!”
原本她的确不清楚,只当自己是侥幸捡了一条命,是以四处东躲西藏,但是后来她发现朝中并没有人在追查她的下落,那时她才明白,恐怕旁人只当她也死了呢!
不过云舒的心中也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说,朝廷下旨诛杀凤家满门,何以最终会漏掉了她,甚至在事后也无一人觉察,委实是奇怪的很。
“当年凤家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说着话,郑萧然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了云舒的手,眼中充满了怜惜和担忧。
“起初是因为什么,我也不得而知,当日我奉父命外出办事,回来的时候便发现凤家上下均被斩杀,鲜血从院中一直流到了府外,将原本漆染的大门变得更加的殷红……”
满府上下无一人生还,就连原本她养在廊下的一只八哥也死在了血泊之中。
那时北境之地人人都在议论凤家的事情,她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打听,便处处都可听闻家中之事。
原来是有人举报揭发父亲勾结北朐,意欲谋反,还在他的书房中搜出了丰延驻扎在北境的军事布防图以及与北朐往来的信件,至那时开始,一座赫赫威名的将军府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她不知那时的自己已经身死,是以脱下了素日常穿的男装,换成了少有人见的纱裙,一路直奔丰鄰城而来。
既然无人知道凤卿还活在世上,对于她来讲或许是一件好事。
莫问人间无情事,漫看云卷幻云舒……
从此她化名云舒,在丰鄰城中潜伏多日,最终将目光落到了夜倾昱的身上!
依照当时丰延朝中的局势,唯有夜倾瑄与夜倾昱两人分庭抗礼,是以她若想要寻夜倾瑄报仇,找夜倾昱合作是最好的办法。
“你为何要找大皇子报仇?”圣旨是陛下颁布的,按理来讲,卿儿便是要找人报仇也该找陛下才对。
闻言,云舒微微闭眼,暂时敛去了自己周身阴沉的杀气,随后方才说道,“当日我爹曾招纳过一位谋臣,全作北朐御敌之用,只是后来凤家出事之后,那人踪迹无寻,我四下辗转打听方才得知,他本是大皇子身边的一位幕僚。”
“你是说……”
“凤家世代驻守北境,何以那人一到便被查出通敌叛国的罪名,难倒不会太过凑巧了吗?”
听闻云舒的话,郑萧然虽然觉得心下惊骇,但却并不怀疑。
“可是大皇子与凤家无冤无处,何以要冒着这般大的风险去陷害你们?”此事一旦被陛下查明的话,那便是欺君之罪,大皇子怎么敢冒这样大的风险!
“原本的确是无冤无仇,可是早前夜倾瑄曾试图拉拢我爹,至于后来……”说到这,云舒不禁顿了顿,随后面露迟疑的看了郑萧然一眼。
见状,还未等云舒说什么,他便先行开口说道,“若有何难处便不必再言,我只是担心你而已,并非一定要你坦言相告。”
“多谢!”
云舒并不是信不过郑萧然的为人,只是有些事情,她自己也不十分确定,是以无法直接告知郑萧然。
“那你如今……与六殿下……”想到上次六皇子唤她的那一声“舒儿”,郑萧然只觉得他现在心里还不舒坦着。
闻言,云舒便心知郑萧然是要问什么,可是有些事情她不便说与他知道。
“我与六殿下互为互利,若他能够击败大皇子成功登上帝位,那么我的大仇自然也就得报。”
“那你如今委身在六皇子府中当丫鬟却是为何?”
“不是说了互为利用,他助我铲除大皇子和他身边的幕僚,我自然也要相帮他一二。”
看着郑萧然眼中明显的疑惑,云舒却并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郑柔到底是抚远侯府的小姐,与郑萧然乃是至亲之人,她与夜倾昱所谋之事到底不便都说与他知道,并非是信不过他的为人,而是不愿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想到这,云舒的眸光便不觉微微变暗。
当日她找上夜倾昱的时候,便将自己的来历和打算都一一告知,而她之所以不怕夜倾昱会绑了她去交给庆丰帝便是因为她手中有他想要的东西。
自来皇子夺嫡最需要的便是帝王的爱幼和朝臣的支持,这两人夜倾昱与夜倾瑄势均力敌,实在难分伯仲。
可这只是在眼下看来,若是长远计较的话,怕是就有些说不准了,这也是为何夜倾瑄当日要拉拢父亲的原因。
一旦皇子的手中握有了兵权,那便是绝对至尚的权利,于夺嫡之中也大有助益。
凤家被灭之后,父亲手掌的十万大军军权都落到了夜倾瑄的手中,听闻庆丰帝至今未曾收回虎符,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意。
如此一来,倒是夜倾昱稍落了下成!
但是旁人不知道的却是,夜倾瑄想要的远不止是兵权而已。
凤彧还未获罪之前,除了是镇守北境的大将军之外,他还生了诸多敛财的法子,北境之地人人皆知,凤家白玉为堂,金玉为器,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可是事实上,当日查抄凤家的时候,夜倾瑄却并未得到那传闻中的一笔财富,为此失落不已。
然而当云舒暗中找上夜倾昱的时候,却亲手奉上了一张地图,燕洄亲去查探,果然发现那地界藏着无数银钱,但那其实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正是因此,是以方才面对郑萧然的疑问,云舒才没有办法直接回答,因为在外人看来,他爹暗中藏了这样一笔巨资,的确是有很重的嫌疑。
不过且不论这些,单单是冲着这笔钱,夜倾昱也不会不与她交易。
更何况,皇子府中眼线极多,夜倾昱若是自己动手的话也未尝不可,只是难免会招来陛下的怀疑,以为他如此雷厉风行的动作是有所图谋。
而且郑柔又是抚远侯府的人,由她动手最终也还是会被人归到夜倾昱的身上,是以这般看来,便只有她这局外人才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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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深浅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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