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珅在将凤卿和凤婉送到房中之后便离开了,毕竟比起她们两人,还有一个凤阮更需要他的关心。
绣橘因着见到了凤卿手臂上的血迹急的团团转,偏偏大夫又被老夫人下令拦下,真真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瞧着满眼关切之意的绣橘,凤婉却神色淡淡的说道,“你先下去吧!”
“那四姑娘手上的伤……”
“你又不是大夫,即便待在此处又能如何?”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凤婉的脸色似是有些难看,是以绣橘也不敢再多言什么,赶忙退出了房中,还一并带上了房门。
直到房中只剩下了她们两人,凤婉似笑非笑的扫了凤卿还在捂着的手臂一眼,口中嘲讽说道,“别装了,都没人了。”
闻言,凤卿瞥了她一眼,随后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手,却见那衣袖上虽然有一道破损的痕迹,但却并非像是刀痕所致。
心知那是凤卿自己用手扯开的,凤婉也没有表现的十分关心。
连血迹都是别人的,更何况是身上的伤,这点子小把戏也就是骗骗府里的那些人罢了。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碰上山贼了,你不是还与他们交手了吗?”状似不解的望向了凤婉,凤卿的神情看起来极为无辜。
“山贼?哪里的山贼会有那么高强的武艺,你当我如这满府的人一样傻了吗?!”
原本也没有打算对凤婉有所隐瞒,此刻见她发现了不对劲儿,凤卿便极其自然的对她说道,“大抵是夜倾昱动的手脚。”
她也不确定,只是心下如此猜测而已。
否则的话,实在是没办法解释为何只有萧竹和凤馨出了事。
可是凤婉听闻她的话却不禁微微瞪眼,眸中难掩诧异,“大抵?”
“他事先并未与我商量,是以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主要是她不明白,她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夜倾昱,那就意味着他本该没有机会知道才对。
如此想着,凤卿的眼睛不禁微微眯起。
知道她与萧竹之间事情的人倒是不少,不过能够接触到夜倾昱的人却少之又少。
若是这般想的话,那范围就小了许多了。
三叔倒是知道此事,不过他一个长辈根本不会插手她的事情。
至于长姐,她身为女子,素来循规蹈矩,也不可能跑到夜倾昱的面前去对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言三语四,如此一排除,那么剩下可能的人选便只有一个了。
凤傒……
一想到这个可能,凤卿的眸光便不禁变得愈发幽深。
见她又露出这样骇人的神情,凤婉不禁抖了抖自己的肩膀说道,“又是这般吓人的样子,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想着要如何感谢一下我那好事儿的二哥。”
“真的是感谢就好了。”幽幽的叹了这么一句,凤婉便不再多言,兀自走到窗边去看着坐在窗根儿低下的小丫鬟们叙话。
凤卿走到屏风后面换了一身衣服,甚至直接洗去了满手的血迹,像是根本不怕被人发现什么端倪一般。
事实上,眼下整个凤府上下根本不会有人去注意凤卿的情况是怎样,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她眼下死了怕是也只有凤婉一人才会得知。
毕竟这满府上下的人如今都在关注着凤馨和萧竹的安危,谁还去理会她一个外来的小姐呢!
在老夫人的心中,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多凤厉和凤轩的地位,那么爱屋及乌的,凤馨在她的心里也占据着极重要的位置,至少相比而言,凤阮要稍差一些。
而对于萧竹,因着他是凤婧的儿子,是以老夫人也会对其爱幼一些,如今这两人一起失踪,自然会折腾的人仰马翻。
更重要的是,杨氏等人之所以会如此心急,则不仅仅是因为担心他们两人的安危那么简单,他们毕竟是男未婚女未嫁,如此双双失踪还不知城中要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呢!
只是想到这些,杨氏便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不光是她,就连凤婧也是哭的天崩地裂,恨不得亲自去山贼出没的那处找寻萧竹的下落。
但是相较于她的激动和疯狂,反而是身为萧竹父亲的萧长平表现的很是平静。
除了一开始在凤厉和老夫人的面前关注过凤婧的情绪,方至眼下,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就知道哭哭啼啼的,你就不能别再哭了吗?”神色间充满了不耐烦的朝着凤婧喝斥道,萧长平的眼中充满了厌恶之色。
“那你倒是将我的竹儿找回来呀,他如今下落不明,你身为当爹的不说带着人去追查他的下落,反而还在这儿数落我!”
“永安那么大,我上哪找他去,再说了,大哥不是已经吩咐人去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你可是竹儿的亲爹,居然事事都指望着大哥。”一听萧长平的话,凤婧的心下便止不住的怒气。
“哼……”
“爹、娘,你们别再吵了,还是尽快找到兄长的下落才是正经。”见他们实在是吵得不可开交,萧蕊不禁大声唤道,这才制止了争吵中的两人。
兄长忽然失踪他们都很着急,但是眼下并不是该吵架的时候,明明最要紧的是赶快找到人。
被萧蕊这般一说,凤婧和萧长平方才终于住了口,不过却还是都互相厌恶愤怒的样子。
瞧着萧长平猛地站起身欲走,萧蕊下意识的起身追问道,“爹,您去哪啊?”
“我出去一趟。”
“你给我站住,竹儿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要心思出去鬼混,你的心肠怎么会如此冷硬?!”说着话,凤婧不禁伸手拉住了萧长平的袖管,似是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
“放手,你瞧瞧你哪里还有一点大家夫人的样子。”
听闻萧长平的话,凤婧顿时便火了。
“呸,就凭你还敢言说自己是大家,你们萧家不过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而已,除了这些,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你娘当日不是因为看中了我们萧家的钱才将你嫁给我的嘛,别以为我不知道。”
见他们争吵的越来越厉害,萧蕊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一时间心头涌起了无限的无奈和彷徨。
她已经无力去阻止什么,也根本不会有人去听她说的话,眼下这个时候,似乎爹娘都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儿子尚且生死未卜。
一把甩开了凤婧的手,萧长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根本不再去管她们母女二人。
“你回来!”
任凭凤婧如何大声的唤着,可是萧长平就是充耳不闻,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中似的。
大抵他也是看出来凤厉和凤珅二人并未将这位妹妹当做一回事,否则的话,眼下是在凤家的地界儿,他哪里敢如此放肆。
哭的泪眼涟涟的瘫坐在地上,凤婧不复往日的高贵形象,全然一副被遗弃的怨妇面孔。
见到这样的娘亲,萧蕊也有些于心不忍,悄然走到了凤婧的身前搀扶起她,却不料她一把拉住了萧蕊的手哭诉道,“蕊儿,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待到你将来嫁人的时候,可一定要擦亮自己的眼睛,千万不要遇见像你爹这样的人。”
“娘……”
“原是指望着嫁给他能够衣食无忧,怎知那偌大家业转眼就被败霍没了,如今竟还要随着我回娘家来讨饭吃。”
“你们都下去。”瞧着这满屋子的下人都还在,凤婧便不管不顾的叨叨了起来,萧蕊赶忙将房中的下人都散了去。
待到屋中只剩下了她们娘俩,萧蕊才低声朝着凤婧说道,“娘亲,您糊涂了呀!”
就算是与爹爹发生了争执,可是也万万不该当着下人的面说这些事情,倘或被两位舅舅和舅母知道了,那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又岂会好过。
“唉……还不是被你爹给气的……”
“平日您告诫我和兄长还十分理智呢,怎地今日自己如此不小心,原本近来大舅母就对咱们有些意见,若是再被她知道咱们的境况,这今后怕是还不知道要给咱们多少白眼儿呢!”
“她敢,只要有老夫人在,量她也不敢。”
闻言,萧蕊却没有凤婧想的那么乐观。
“娘,外祖母她总会老的,届时咱们又该如何呢?”
“这……”一时被萧蕊问的哑口无言,凤婧的哭声也渐渐歇了下去。
“好了、好了,咱们且先不说那些事了,还是尽快找到兄长的好。”寻不到兄长的下落,在此说再多都是无用。
不妨听闻萧蕊提到了萧竹,凤婧的眼眶不禁再次泛红。
……
而此时的萧竹和凤馨两人,则是双双躺在一处山洞中,眼下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两人身上的衣物都或多或少的被山坡上的树枝刮坏,凤馨醒来的时候甚至都以为自己是被那群山贼抓走了。
幸而余光瞄到一旁的萧竹,这才令她稍稍安心。
“表哥、表哥,你醒一醒……”说话间,凤馨不禁伸手摇着尚在昏迷中的萧竹,见他的身上处处都有一些细小的伤痕,心下不禁一紧。
他不会是死了吧?
谁知她方才如此想着,便见萧竹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一脸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样子。
“表妹……”
“你怎么样,身上的伤可疼吗?”伸手扶起了萧竹,凤馨满眼关切的望着他问道。
“嘶……还好……”听闻凤馨提到了他身上的伤,萧竹这才好像注意到了自己身上无数的伤痕,不禁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毕竟是在凤馨的面前,他也不好意思表现的太过怯懦,只能硬撑着否认。
四下看了看,凤馨发现这里是一处颇为避风的山洞,不过洞口的地方被人用一些山石封住了,若是想要出去的话,必然要搬开那些乱石,只是眼下萧竹受了些伤,而她又是一名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自然也无法搬动那些大石头。
“咱们可如何出去啊?”满眼焦急的望着洞口的方向,凤馨不禁微微红了眼眶。
“此处未见其他的人,想来她们会回去报信儿的。”虽然萧竹心里也没底的很,但是当着凤馨的面儿,他还是尽量显得稳重的说道。
“表哥,咱们不是滚落山坡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
他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儿了,甚至知道的还没有她早呢,哪里清楚之前的事情。
心下一时害怕的不行,凤馨下意识的朝着萧竹靠近了几分,独属于少女的馨香隐隐传到了萧竹的鼻息间,令他不禁心神一动。
色色易迷难拆,隐深闺,藏柳陌。
足步金莲,腰肢一捻,嫩脸映桃红,香肌晕玉白。
娇姿恨惹狂童,情态愁牵艳客。
芙蓉帐里作鸾凰,云雨此时何处觅?
从前在晋安之时,萧竹在家中也是娇妾美婢,倚翠偎红;金钗十二行,锦障五十里;樱桃杨柳,歌舞擅场;碧月紫云,风流勣艳。
时常锦营献笑,花阵图欢;露水分司,身到偶然留影;风云随例,颜开那惜缠头。
只是自打到了这永安之后,娘亲便时时叮嘱着他不可风流成性,未免传到了凤府中毁了自己的声誉,也不好瞒得过凤卿那边。
不管怎么说,总要先哄着她嫁了自己,待到婚事一过,那时银钱到手,想要娶得多少娇妻美妾还不是由得他自己高兴!
但是这样的事情一旦开了荤又如何能够把持得住,他此前勉强忍了那么些时日已经够意思了,眼下凤馨分明对他有意,他若是不顺手推舟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
如此想着,萧竹便伸手一把搂过了凤馨,但见她脸色猛地涨红。
见状,萧竹心下一喜,上前抱住就做了个嘴儿。
凤馨情窦已开,忽被人如此亲近,又是自己的心仪之人,心下虽是羞臊难安,但是到底落得快活。
两人当即搂做一团,缠做一块,相偎相抱,如漆如胶。
萧竹本就不是那般言行君子的世家公子,见她并不反抗便拿出平生本事,竭力奉承,初得甜头,只恨不得把身子并做一个。
一手勾着萧竹的颈项,百般旖旎,凤馨只觉得面红耳热,渐渐动情。
伸手将凤馨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萧竹急切的拉扯着她身上的衣裙。
当下两人愈发兴发如狂,就此山洞,成其云雨。
瞧着凤馨眼神渐渐涣散,萧竹不禁尽生平才学,恣意搬演,把她弄得魄散魂消,骨酥体软,四肢不收,委然躯上。
片刻之后,但闻山洞中撒娇撒痴,淫声浪语不绝于耳。
只见蜂忙蝶恋,弱态难支;水渗露滋,娇声细作。
一个原是惯熟风情,一个也曾略尝滋味。
惯熟风情的,到此夜尽呈伎俩;略尝滋味的,喜今番方称情怀。
一个顾不得女身点破,一个顾不得身有婚约。
鸳鸯云雨百年情,果然色胆天来大。
自此盘桓一夜,谑浪千般。
待到两人一觉醒来的时候,凤馨恍若方才意识到自己做下了什么好事似的,眼眶一红,眼泪便扑簌簌的往下掉。
泪水一滴滴的掉在萧竹的胸前,凤馨紧紧的拽着搭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模样看起来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原本萧竹尚在睡梦之中,可是察觉到胸前有一丝凉意,他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凤馨哭的梨花带雨,他的记忆便瞬间回笼。
实事求是的来讲,第一瞬间想到昨夜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萧竹心下的确是后悔的。
在他的计划当中并没有迎娶凤馨这一项,而他之所以会时不时的挑逗她,并不是因为他心里真的喜欢她,而是因为他需要安慰自己在凤卿那儿受伤的心。
平心而论,比起凤卿而言,的确是凤馨更为听话,也更能满足他身为男子的骄傲和信心。
但是男人或许都是贱骨头,太过容易得到了反而对他来讲没有什么意思。
更重要的是,凤馨与他在外面遇到的那些女子都不一样,她有一个十分棘手的身份,那就是凤家的五小姐,再加上如今他们全家人都寄人篱下,若是此事被大舅舅知道的话,怕是他就会被扫地出门了。
想到这,萧竹的眸光倏然一凝,看向凤馨的眼中也不禁充满了复杂之色。
见自己哭了好一会儿,萧竹不说来哄她,竟还用那样不可言说的复杂眼神看着她,凤馨的心中不禁充满了伤心和愤怒。
“表哥,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你后悔了吗?”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凤卿的声音都微微颤抖着,抓着衣服的手也不禁越来越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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