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距它两米距离时,那东西突然抬起头来,它的嘴浸着血迹,小眼睛盯着钟意,叫了一声:“汪!”
这这这这东西是狗吗?
钟意惊得倒退一步,随后他又紧了紧手中的棍子,举起棍子指着那东西喊道:“滚!快滚!”
那东西却丝毫不为所动,咧开嘴低嚎着,露出了尖利的犬齿,齿缝间还有鲜血滴落。
钟意当即就觉得一口气不顺,一棍子立马砸了下去,那东西却灵敏的一闪,跳到一边,盯着他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用手中的棍子指着那东西,钟意偏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那一眼差点让他吐了出来。那人已经没有脸,五官被啃得面目全非,整块头皮都被扯了下来,头骨更是已经被咬碎。
已经不用上前看了,这人绝对死透了。
钟意心底叹了一口气,有人不知道是遗憾多一点还是如释重负多一点,正准备退开,那东西却突然扑了过来,虽然它身体肥大,四肢短小,这一扑却也凶狠无比。钟意连忙抬手用木棍去抵挡,那东西一口咬到木棍上,却不松口,钟意也不敢丢掉木棍,握着木棍乱舞了几下,那东西咬不住了才被甩脱开,只是落地之后,它在地上一扑腾,立刻站了起来,又伏低身体,龇牙恶狠狠的看向钟意。
钟意举着木棍慢慢后退,他本来就只是想看看那人还有救没,此时确定人已死透,想的自然是全身而退,只是这狗一样的东西却不乐意。
刚退开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他立刻回头,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声狗的低嚎,他能感觉到那东西向他扑了过来。
再回头已经来不及,钟意那时候根本没有思考,只本能的挥了一下木棍,那东西“嗷”地叫了一声。钟意回头再看,那东西已经落在地上,有些畏惧的看了钟意几眼,徘徊了一阵,叫了几声,还是跑开了。
这时钟意已经满头大汗,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木棍——刚刚那一下他根本没打到那东西,那东西却跑了。
疑惑也只有一时,那东西跑了就好,钟意也没有多想,只当是棍子挥出的劲风吓到那东西了。他将棍子往地上一杵,转身去看女人,随即愣了一下。
此刻正值清晨,初秋的清晨弥漫着雾气,薄雾漂浮在树木之间,使得这个破旧的小区有了一种飘渺的意味。
一个男人站在雾气与晨光之间,拿着手机,按下几个键,随后放到了耳边。
他的手指本就白,在黑色的手机外壳映衬下显得越加的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看上去很是漂亮。
男人的脸也如手指一般的白,那张脸就如上好的陶瓷一般白皙而没有瑕疵,甚至如陶瓷一般没有生气。他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左右,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眉目温和,嘴角微微扬起,笑容亲切而和善,这才让他有了点人味,显得斯文而俊秀。
男人很快打完电话,弯下身将手机放回女人犹自颤抖不已的手中,他刚才在报警,大约是女人太过于害怕,说得不清不楚,他才接过手机。男人的动作极其优雅,这一俯身一低头的动作都做得极为流畅好看。还了手机,男人带笑的眼睛看向钟意,问他:“你没事吧?”
这声音也如人一般和善而斯文,钟意立马回神,摆手道:“啊,没事没事。”
随口答了之后,钟意问女人:“大姐,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女人看上去也有三十好几,眼角有着岁月侵蚀留下的细纹,皮肤也有了松弛的痕迹。
这个小区位于临水大学大门外面,钟意是大三学生,在小区了租了一间屋子来住。他本来要去上课,却被女人的尖叫声吸引过来,随即就看到了一滩血,以及一个正在吃人的狗一样的东西,所以这女人比他先来,他觉得女人应该比较了解情况。
“那是一条狗。”女人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这话是后来的男人说的。
钟意看了他两眼:“……你家狗长这样?”
男人却点了点头:“有人家的狗长这样。”
听他这么一说,钟意当即有点目瞪口呆,刚刚他听到那东西叫了一声,似乎真是狗叫,难道这真是一条长相畸形,皮毛染了色的狗?
他回想了一下那狗的样子,结果首先撞入脑海的却是鲜红的血色和血肉模糊的脸,当即脸色就有点发白。
男人看着他,又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没事。”钟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一条狗而已。”
男人看着他颤抖的指尖,还有发白的嘴唇,没说什么,只是弯眉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钟意这才发现他穿着T恤牛仔,脚上一双泡沫拖鞋,手里还提着豆浆包子,看来是出来买早饭的。
这话是对着钟意说的,钟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了声:“再见。”
男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他本来应该算个在人群里很显眼的人,但背影却和普通学生并无二致,丝毫看不出是个长相俊美,说话和善斯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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