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掰着指头给诸蒙细数,挨着个的将自家师门几个师兄数落一遍,这才令诸蒙心情好过了一些。
诸蒙道:“行了赵师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只是去十方丛林干那些俗务,于我道心没有进益啊。我又不是没干过,去年央求师父出面,让长老堂破例,给我一个羽士道门行走的差事,结果呢,并没有什么用处,最终缴令回山,之后见了雨墨才有所转机。”
赵然于是道,诸师弟你此言差矣,你之所以破境,不能完全归之于见了周雨墨受的刺激吧?焉知不是因为你在山下行走了半年,回山之后厚积而薄发?再者,你去当了方丈之后,其实也不耽误你修炼,占用不了你多少时间。
诸蒙问,不占用时间是什么意思?
赵然就解释,说我可以跟你约法三章,其一,你去当方丈,只管主持斋醮科仪,用道术在科仪上显现神通,这就够了,每年不过六七次,加起来也用不了十天。
其二,你还记得咱们当年的老方丈史云乘么?你去了以后就学他,诸事不管,交给刘致广他们操持就是,甚至都不用下华云山,给他们留个飞符,有了急事再找你。
诸蒙问,还有第三条呢?
赵然答曰,第三条就是你如果真的不想管,有什么事情就让刘致广他们直接找我,我这次是准备迁转松藩了,虽说不在龙安府,但松藩就在龙安府旁边,离得不远,而且你我之间也可以通过飞符联络,真有重大事务,我帮你拿主意也方便,你看可好?
说来说去,赵然的意思就是,你诸蒙去当这个方丈,其实就是挂个名,你只要答应了就等于帮了我的大忙,咱们之间的交情,帮我这点忙你难道不愿意?
而且就算帮忙,也牵扯不了你多少精力,甚至举办斋醮科仪,其实也是一桩道心的磨砺!否则为何那么多前辈高师们要费那么大工夫去弄这一套?君不见陆简寂、杜光庭他们孜孜不倦致力于研究、整理、修订斋醮科仪,这些前辈祖师为了此事穷其一生,难道都是吃饱了撑着的?对修行没有好处,他们能干?
再说了,我的资质比你如何?肯定是不如的啊,当年我是什么情况你也同样一清二楚的。为何我的修行能够那么快,不就是因为常年担任庙祝、方丈,主持了一场又一场斋醮科仪吗?我可告诉你,这里头的门道很多,真的是好大一场功课!
这番话倒是将诸蒙唬住了,他咂摸着嘴,若有所思道:“也是啊,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像那么回事……”
“什么叫像那么回事啊?压根儿就是那么回事!而且说实话,我为什么不劝别人去当方丈,不就是因为咱俩关系铁么?这修行上的好处,我不先跟你分享,还能找谁?”
说得诸蒙渐渐回心转意,道:“是这个道理,就怕我胜任不了,到时给你抹黑啊。”
赵然道:“怎么可能?说实话我对你是知根知底的,当年你我同在无极院经堂读经,你在斋醮科仪上的功夫,怕是整个华云馆也无出其右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诸蒙忍不住笑了笑,道:“那我就接下来了?”
赵然斩钉截铁:“必须的!”
“应该怎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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