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白眉被东极阁逮捕了,罪名是扰乱文昌观布道秩序,赵然询问卫朝宗,童白眉会受到什么样的惩处时,卫朝宗反问:“致然有什么想法?”
这样的提问方式非常有诱惑力,但赵然还是经受住了考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发表意见,也没有任何看法。”
最终,灵济宫给出了处罚决定,拘押十五日,向文昌观写悔过书。
赵然和童白眉之间没有仇怨,一切的问题都出在于致远身上,正如赵然和于致远之间的问题出在景致摩身上。因此,赵然希望,经过这么一次教训,能让童白眉幡然醒悟。
但他错了,童白眉显然没有这份自觉,被灵济宫拘押的十五天里,他始终拒绝书写悔过书,反而写了整整十五封约战书,要求和赵致然斗法,生死勿论。
这样的态度当真令人遗憾,于是灵济宫只能继续将其拘押下去,直到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赵然的心态是很复杂的,但他没有时间继续浪费在这种私人纠葛上——稽查舰队出发了,向着大海迈出了攻势战略的第一步。
元觉岛,正对着温州府,位于温州以东二百多里。作为修士入海的第一站,这里聚集了大量陆上迁徙来的修士和百姓,其中不乏被道门和朝廷通缉的要犯。
当数不清的桅杆出现在海上时,岛上顿时乱作一团,码头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升帆起锚,向着外海紧急逃离,还有更多的船只来不及逃走,船主们只能目瞪口呆的望着几十艘战船在港外排出阵型,如乌云压顶。
一艘巡海船带着两艘风快船驶入港湾,直入栈桥深处,在其中找到泊位,停靠上来。
船上下来一队全副戎装的军士,当头的几名修士簇拥着王守愚登岸,在开阔处站定。王守愚扫视了一眼码头上近百艘没来得及逃离的大小商船,看了看船上战战兢兢的各色人等,以及岸上杂乱不堪的房舍背后躲着的人群,向身边的一名黄冠修士示意:“宣!”
那修士展开一个卷轴,以法力度音,高声道:“大明稽查舰队总指挥陈,告海外诸岛、诸民知悉,咨尔去国千里,背亲离乡,久疏教化,迩于崇道之信,致有滋扰海内黎庶之祸,干犯道尊威严之举,此道门之痛,非大明之福也……”
洋洋洒洒一篇布告,半文半白,讲述了舰队占岛的原因,正式宣布将元觉岛、大雷山岛纳入治下,建立道庙、遂行教化。
同时,布告还讲解了政策,稽查舰队承认各家财货、船只的归属权益,除死罪之外,只要积极主动办理修行证,原在道门和朝廷所受的通缉一并撤销。
这下子顿时稳住了岛上的人心,数千岛民和上百修士都暂时安定下来,于将信将疑中开始向舰队申请办理修行证。
连续几日,每晚都有人趁着夜幕想要逃离而被捕,逃离者几乎都是不在赦免之列的死罪重犯,令东极阁和三清阁的很多积年大案连连告破,也算是意外之喜。
王守愚成功登岛的第三天,杜阳晨率港湾外的舰队靠岸,建立指挥部,在元觉岛周边附属岛屿布置哨塔,建立水营。
王守愚领一支十六般战船的分舰队向大半天海程外的大雷山岛进发,并于当晚登岛,第二天控制了全岛。
全面占据控制元觉岛和大雷山岛,一共耗时七日,杜阳晨和王守愚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所有过程非常顺利。
初步实现目标后,杜阳晨飞符陈善道,请主力入驻。
六月二十六日,元觉岛上的修士和岛民们看见了毕生难忘的景像:遮天蔽日的船帆从海天处驶来,不计其数的战船将群岛水域挤满,以四艘庞大的千料战船为首,上百艘战船下锚于元觉岛港口。
站在元觉岛西南端的山峰上往下俯瞰,一队队舰只在风快船的引领下驶向周围各岛,分营立寨,稽查舰队大营正式迁移至此。
杜星衍当先下了一艘随军的五百料集装箱船,踩在木栈桥上,脚下忽然一阵发飘,似有站立不稳之象。
让王建国、蓝水墨、莫不平、邵虞行等人稍事休息后,招呼第七小组,跟随舰队后勤军官前往指定地点,修筑大军仓库。
为此,赵然从大桥工地上抽调了十几个建筑修士小组,杜星衍的第七小组赫然在列,算是实现了对他们的承诺。
那军官指着眼前的一排简易木屋道:“这是一个海商的产业,十五年前被东极阁通缉,逃出海外后做起了海船贸易,生意做得不错,在元觉岛上建立了货栈。可惜他的案子太大,不在赦免之列,我们抵达的第二天夜里企图驾船出海,被当场击毙了,这处货栈被舰队没收。这里是要建总指挥部军辎大库的,你们看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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