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说着就要去拿放在白陌凌房间橱柜里的医药箱,她以前用过,知道放在什么位置,白陌凌凶神恶煞地挡住她:“不准找!我说了不要你管!只是皮外伤,我是个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那么脆弱好吧?”
张嫂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看着白陌凌很认真地说:
“我知道您的身体不脆弱,很强健,但您的心……林小姐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您不用太担心她的,我活了这么多年,我觉得人在有些方面不要太执著,过犹不及,物极必反,必要时放下一些东西,也许就不会活得那么累和不开心了。”
“你懂个屁!你别以为你比我年纪长一点就可以教训我了,我是你老板,我随时都可以解雇你!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言语!”白陌凌歇斯底里地大吼着,把张嫂推出房门,重重地关上门,打了反锁。
他整个身子靠着门板,任由那只受伤的手带着玻璃渣子红红地垂在身侧,手上的血现在已经逐渐凝固,变成暗红色,像一朵朵带毒的地狱之花,带着嘲笑的嘴脸,丑陋又狰狞地盛放着。
其实手有点痛,但他没什么感觉了,心里的疼痛早已压过一切。
窗外,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而此时的白陌凌,清醒异常。
又是一个难熬的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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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白陌凌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看着办公桌上摆放的一盆仙人球发呆,那盆仙人球就是以前他从林姗窈那里掠夺过来的,林姗窈亲手种的,一直都摆在他的办公桌上,摆很久了。冷不丁地,他的手机响了,他看到来电显示是林祥丰打的电话,便飞快划通了手机。
“喂,您好,林叔叔,是不是有姗窈的消息了?”白陌凌有点急地问。
“对的,白总,可让我逮着了那鬼丫头的行踪,呼呼,感觉好不容易的感觉啊。”电话那头的林祥丰,抹了一把额头说。他现在是坐着轮椅在医院外面,瞒着自己正在住院的老婆柳茹弱打的手机。虽然因为那场意外他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但他还是比较乐观的,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轮椅的陪伴,对轮椅的使用也非常熟练自如。
“请您快告诉我。”白陌凌一下来了精神,原本黑沉的眼睛里像镶进了两颗星星一般熠熠生辉起来。
“我女儿出走后没给我打过电话,但是原来跟她妈偷偷用公用电话打过电话,跟她妈报着平安呢,只是我老婆跟我女儿一个死心眼,母女俩联合骗着我,肯定是我女儿叫我老婆瞒着我们的,他们俩可真不像话,叫这么多人担心。亏得白总您对她们这么好,真是忘恩负义。”林祥丰说。
“既然她们有意瞒着您,那您怎么知道的?”白陌凌问。
“我有次在我老婆睡觉时,无意间看到了她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我就随便翻了一下,发现手机通话记录里有个陌生的座机号码,看区号还是很远的一个城市的区号,我记下来,偷偷拨过去几次都没人接,我觉得可能是公共电话,我后来就问她,她说是别人打错了的,但那神色有点慌,我就起了疑心。而且自从我女儿出走后,我老婆好像并没我想象中的那么惊慌和担心,这个我也是有点怀疑的。”林祥丰顿了顿,接着说:
“后来我守株待兔地等着我女儿再打电话给我老婆,守了一个多星期终于守到了,她是支开我在厕所接的电话,但她不知道我就在厕所外偷听呢,呵呵呵。”
“嗯,林叔叔,我大概知道了您说的情况,真是辛苦您了,请您现在告诉我姗窈的联系方式,我现在就去找她。”白陌凌虽然现在内心有点急,但还是耐着性子很礼貌很平和地说。
“好的,我没惊动我老婆,怕她通知我女儿,我女儿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我是等她接完电话后,找了个理由,偷偷查了她的通话记录,幸好她还没删掉。跟上次我看到的号码一样,还是那个城市的区号,只是号码换了,看来我女儿也不笨,到处换公共电话打,不会只停驻在一处。不过不管号码怎么换,大体位置还是没变的,我把那个公共电话用短信发到您手机上。”林祥丰说。
“好的。”白陌凌点头,然后说,“林叔叔,以后别叫我白总了,叫我‘陌凌’就行,也别在跟我说话时用‘您’字,这个太客气也太生分了,我们都认识几年了,应该很熟了啊,您就把我当一个普通的小辈就好了。”
“呵呵,好的,陌凌。”林祥丰点点头,皱纹丛生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那“陌凌”两个字叫得真舒心。其实他心里想对白陌凌说,我早已经把你当我的女婿当我的半个儿子了,只是你家大业大高高在上的,怕高攀不起,不好意思说罢了。
虽然白陌凌比林姗窈大10岁,但林祥丰觉得,丈夫比妻子大10岁,是最完美的年龄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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