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病房仿佛都被他们俩的笑容给照亮了,瞬间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你肚子饿不饿,我喂你吃东西,你现在还只能吃一点流质的食物。”缪司说。
“好,我想喝稀粥。”林姗窈有点虚弱地微笑。
缪司连忙从病房的桌子上的保温杯里给她倒了一碗稀粥出来,端到她身边去。
林姗窈虚弱地伸出手去:“来,我自己喝。”
缪司躲开,拿起勺子看着她说:“不行,你现在没力气,还是让我喂你吧。”
“那,好吧。”林姗窈答应了。
缪司把病床摇起来一点,这样林姗窈就躺起来了一点,缪司帮她在背部垫了一个厚厚软软的大枕头。
缪司舀起一碗散发着温热的稀粥,在自己的嘴边小心地吹了吹,然后轻轻地送到林姗窈的面前。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喂过女孩子吃东西吧。
而且,他现在,真的好温柔。
林姗窈微微张开嘴,接了那一勺稀粥,觉得很好吃,很香甜,很美味,好像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一样。
其实只是普通的稀粥,却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缪司一勺一勺地缓缓喂着她,林姗窈一勺一勺地接着,两人时不时深情地对视着,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俩,根本就没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白陌凌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们郎情妾意的,感觉自己的心被泡在幽暗冰冷的河底。
眼睛红了,里面有泪水充盈。
心痛得不能再痛了。
感觉呼吸不过来,很大力地都呼吸不到氧气。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在拼命地嘶叫着,喊疼,疼死了。
他转过身,孤独地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被深切的痛苦反复来回地折磨。
他突然感觉,林姗窈从未属于过他,除了那一纸七年地下情人合约,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
对,他夺走了她的初夜,她的第一次是属于他的,他拥抱过那具青春鲜美的身体很多次,那具身体只有他得到过,可那些能代表什么?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需要爱,能有个看中的女人能满足自己身体的欲望就可以,可当自己真的爱上,才发现,人的本性是多么贪婪的动物。
只能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算什么?如果明明爱而得不到她的心,那有什么意义?
如果她的心里始终都没有留存过他的一处位置,那些身体上的痕迹,又能算什么?迟早会被时间给淡化掉,会被岁月给淹没掉。
真正能长久的,能让人真正幸福的,都只有刻在心上的东西。
只有一个怎么都无法得到爱的男人,一个没有信心可以抓住爱的人的心的男人,才会那么强调地想在身体上留下一些印记吧。
这何尝,不是一种无能的、自欺欺人的表现。
白陌凌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好可笑。
自己究竟在执著些什么?她根本就不属于自己。
不,这不是执著,是一种深切的极端的执念。
自己的囚禁和执念只会将她和自己都逼向绝路和死亡的境地。
鲜血淋漓的林姗窈,难道他还要再看到一次吗?
这次还好,她终于救活过来了,那下次呢,下次还会不会有这么侥幸?
不会每一次都那么侥幸的。
也许,他真的应该放手了。
白陌凌悄悄地离开医院,回去了。
他先去别墅好好洗了个澡,洗了头发,把这几天没刮的胡子认真刮了,选了一身好看的上等西服穿上。
看着镜子里被收拾出来的精神帅气的自己,他的表情却好像更加凝重了,嘴角似乎似有若无地带出了一丝苦笑。
然后,他驱车去了白氏集团自己的总裁办公室。
他打开自己的总裁办公室门,去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一份藏得最深的文件。
之后,他开车往医院的方向行进。
这一路,他开得很慢,很慢。
仿佛不想到达终点一样,尽可能地慢速,急得后面的汽车不停地按喇叭。
记忆中,感觉自己从来没开过这么慢的车。
脑子里一遍一遍地翻滚着自己和林姗窈的记忆,从第一次见面到签下合约,到第一次的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的亲吻,第一次的……
很多很多个和她的第一次,有快乐的,有痛苦的,有美好的,有遗憾的,有嫉妒,有愤怒,有悲哀,有幸福,有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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