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期的楼添天,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虽然冷厉,木然,却对她尚有几分怜惜,从不曾如此冷漠对待过她。
过往的甜蜜涌上心头,苏牧感觉心如刀割。
楼添天奋力甩开她的手,仍然无动于衷,冷硬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梦想和我,这明明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你,所以这就叫做迫不得已?苏牧,你当我楼添天是三岁小孩吗?又或者是你把我当成弱智,白纸黑字的读不懂你写的那封信?”
楼添天危险的眯起眼睛,如果古潭般深邃的墨眸里闪现出一抹恨意,勾起唇,口吻鄙夷的说道。
苏牧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向上微微扬起一丝弧度,扯出一抹苦笑,“那不是真正的原因,当年我离开你,从来都和梦想无关。”
“你什么意思?”楼添天皱起眉,不解的说道。
苏牧咬着下唇,洁白的贝齿在唇边咬出几圈的白。
突然,她目露坚决,走到窗户前,拉上窗帘,又走回来。
“苏牧,你这是干什么!”
苏牧正提着裙摆,一点点的往上掀,最后一直掀到腰际,露出白皙平坦的小腹,纯白的蕾丝底裤,这幅画面那么撩人,可是楼添天却没有心情看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腿上,修长白皙的双腿比模特的还要漂亮,又直又长。
可是那么漂亮的双腿上,却从脚踝一直延伸到腿肚,各有一条长长的,犹如蜈蚣蜿蜒的疤痕,弯弯曲曲的攀爬在她的腿上,让她原本漂亮的双腿美感尽失。
那疤痕看着越发的狰狞,连带着疤痕两旁的皮肤都褶皱了起来,像是老妪的鸡皮一般。
楼添天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腿,慢慢的走近。
苏牧被他看到窘迫,牙齿紧紧地咬着唇,“不要看了,太丑了。”
她苍白着脸,就要放下裙摆,却被楼添天给拦住,沙哑着声音说,“别动,让我看看。”
略微粗糙的指尖顺着她的疤痕,从腿部慢慢滑落到脚踝。
“这是怎么回事?”楼添天哑声问道,这丑陋的伤疤顿时刺痛了他的眼。
“还记得订婚前一个星期,我说要给你的一个惊喜吧。”苏牧说道,深吸一口气,“在那之前……我亲自设计了一款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对戒拿去打造,完工以后,我迫不及待的就想去取。可是在去拿戒指的路上,我出了车祸。”
“我急着去拿戒指,想要马上给你看,因为心急,所以路上没有注意红灯,被从左面冲过来的货车撞到了。”苏牧说着,一想到当时的画面,她就忍不住抖了起来。
真是太可怕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第二次!
耳边甚至响起了那晚尖锐的刹车声,刺着耳膜生疼生疼的。
她双手捂住耳朵,颤抖着说,“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了,医生说我的双腿做手术的话,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成功,否则的话就要截掉,终生在轮椅上过活。”
“如果没了双腿,一辈子在轮椅上当个废人,那我宁可去死!”
苏牧勾起唇,淡淡的说道,“可是百分之二十啊!这个可能我赌不起!所以家里就忙着外界,在那之后把我送去了美国,我就给你留了那封信。到美国后,我爸找到了最权威的骨科医生。约翰博士说,就是他给我动手术,我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
说到这时,苏牧惨然一笑,“百分之五十,比起百分之二十对我来说,是要好太多了!反正都是死,那我不如赌一把,让约翰博士给我做了手术。之后手术成功,可我还要继续在床上躺着等到康复,然后做复健直到一个多月前真的全好了,才回到国内。”
“为什么?当年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不告诉他,就这样让他恨着,甚至拒绝去打听苏牧的事情,只是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她为了实现梦想,离他远去。
“你想让我怎么告诉你?”苏牧深吸了口气,哽咽着说道,“当我知道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的时候,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又怎么会告诉你?你知道我是个骄傲的人,那时候的我又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而且就算手术成功了,也依然有发炎的危险,到时候整条腿都烂掉的话,那可怎么办?所以不到真的痊愈,我绝对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怕……我怕万一我之后挺不过来,你嫌弃我……”苏牧说道。“况且就算你不嫌弃,我也不想拖累你,不想你一辈子守着坐着轮椅的我。”
她低下头,双手微微颤抖着,一只手抚摸着楼添天的脸颊,“天儿哥,你从小到大都那么优秀,就连妻子也应该是最优秀的,所以我不能让你被人耻笑,说你的妻子是个残废。”
“苏牧,你怎么这么傻,如果你肯告诉我,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楼添天说道,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气了,再大的怒气在听完她的遭遇之后,又如何能气起来……
他看着她腿上的疤痕,眼里满是疼惜,“现在还疼吗?”
苏牧摇摇头,“已经不疼了,虽然还是不能做剧烈运动,可是像正常人那样走是没有问题的,我不说,别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那你上个月回来,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楼添天问道。
“上个月?你以为我不想吗?”苏牧凄惨的笑了,“当回来的时候,却听说你早已经结婚,并且你的妻子,当初娶回来的时候,你家人还是极力反对,但你还是坚持娶了她。我想以你的性格,要是那么坚持,这肯定就证明你很爱她。”
“天儿哥,我爱的男人爱上了别的女人,我还有什么理由在出现在你面前?”苏牧说,“就在上周日,我在“天意”的时候,我听见了你的声音,可是我躲了起来。
你知道吗?当时我多想出来与你相认,可是你身边还跟着你的妻子,你带她出去逛街,甚至那么有耐心的等着她。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很爱她,所以才会这么宠她。而且在之前的慈善晚宴上,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不都是处处在维护时小姐吗?”
楼添天听到苏牧这番话,眉头紧锁,都快拧成一条直线了,光洁白皙的脸庞,透这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苏牧,对不起,我为我那天晚上说出的话对你感到抱歉,我不知道你个人经历了这么多,你能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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