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渐渐透进了清光。
廊上隐约听得有婆子在洒扫地面,南北商客脚步匆匆,伙计跑过时,腰间铜匙圈儿噼啪乱响。
房内依旧静谧的悄无声息。
舜钰先睁开眼,竟倚枕着沈二爷的臂膀睡了一夜,纤白指尖被他噙在嘴里,想要抽回又不敢,怕弄醒了他。
还不知该如何面对这般窘境,她此时浑身不着一物,昨晚实不敢想,沈二爷先还斯文,至后便狷狂的如只难控的兽,把她里衣都剥了。
这般连惊带吓的,哪还有余力推拒他呢,颤笃笃地被他占足了好处。
可她一点儿都不想这样。
舜钰开始觑目四处找寻,荼白里衣揉成一团,随意扔在不远的地方,伸长手儿去捞,却扯不动,袖管被沈二爷压在腿下。
她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往外抽,眼见得了手,哪知沈二爷的腿不经意一晃,重又压个正着。
舜钰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忽听有笑声低沉懒慢,顿悟是他在戏谑自己,生气了,只用手捂挡在胸前,挣扎着要下床。
沈二爷哪里肯放她走,揽紧滑腻的腰肢往怀里带,再看凤九颊腮嫣粉,小嘴朱红煞是可爱,忍不住轻啄她光洁的额头。
“昨晚儿好不好?”他本就是个温文儒雅的人,此时语气更显柔情,听得人心都酥软起来。
他这话问的好生歧义,是问睡得好不好呢,还是问旁的好不好?二爷素来说话十分严谨,定又是故意在拿她取乐。
“一点都不好。”舜钰闷闷地,把脸儿掩在他肩膀处不肯抬。
“小骗子。”沈二爷笑着轻捏她微翘的鼻尖,若是不好,凭她这般倔强不示弱的性子,怎肯还软团团地窝在他胸膛上。
舜钰去拦他的手,不想与他这般亲近,反被他抓住攥进掌心。
他生于钟鸣鼎食之族,十七登科中状元,二十三娶妻生女,自后朝堂纵横捭阖数年,理应来说人生喜事皆曾历过,可此时心底的欢喜与满足,却是从未尝过的美好。
他到底已年长,并不擅将浓情外露,只是凑近吮含凤九细白的耳垂:“把你留给徐蓝,并不是不要你,是图他带着将士,一路可护你平安至临安,我与侍卫则将‘鹰天盟’的刺客引开,你犟头犟脑地追来作甚?可是舍不下我?”
舜钰有种被看破心思的窘然,咬着牙不肯认:”沈大人此言差矣,冯生乃大理寺历事监生,为擢任寺正一职,不得不随大人出京历炼提升功绩,既然是这般,势必要与大人同生共死,不离左右之距。反是沈大人做法偏颇,无论你所想是护或弃,理应同冯生坦诚相待才是,怎能未留支字片言,就带侍卫打马离去。“
忆起那晚同徐蓝游船回应天府后,面对空荡荡的院落,那被遗弃的凄楚,想起就恨不得挠他,管他位高权重惹不惹得起。
”所以你就伙同‘鹰天盟’的刺客,把我引至‘胜元酒家’,好让他们要了我的命?“沈二爷可不好糊弄,褥子底的大手蓦得拢住她胸前半边娇满,眉眼依旧温和:”狠心的丫头,我死了与你又有甚么好处。“
他带侍卫未知会她就启程,是以为她有徐蓝的陪伴便不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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