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昭冷笑,沈泽棠果然老谋深算,玩得一手金蝉脱壳的好计谋。
甚麽冯舜钰被“鹰天盟”劫掠去,说得跟真的似的他还差点就信了。
若不是嬉春楼前那惊鸿一瞥,他仍无法将沈泽棠娶妻,同冯舜钰牵扯起来。
就在先前,他还是有些许踌躇,天下生奇,容貌相似或相同的委实大有人在。
可此时,躺在床榻上昏睡的女子,是冯舜钰无疑了。
她胸前红花楚楚深烙秦砚昭记忆,一辈子不得销。
娶李氏那日,在卧房逮到浑身湿淋淋的冯舜钰,这朵花儿即入他的眼,旋而勾他的魂,便是如今缩成指甲盖大小,却依旧诡媚妖娆的令他心火簇燃。
田姜似觉有人在抚摸她,不由蹙起眉头,昏糊的脑中有画面一帧一帧在闪,沈荔窝在她怀里吃虾饼;翠香采蓉絮叨兽炭有诈;她与翠香乘上马车,瞥见喜春在挥手儿;车厢晃荡颠簸她身居不稳,最后定格在乌云萋雨孤雁,翠香侧躺与官道上。
翠香田姜睁开双目,面前的景朦胧迷离,暖热喷香的锦枕褥被,大红洒花帏帐,床沿坐着个男子眉眼深邃地看着她。
她心底一喜。
“二爷”田姜便把手伸向他,想要他抱抱自己。
那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来要握住她的胳臂,这般相触时,田姜倏得缩回手,瞪大眼眸他不是沈二爷。
用手去抓被头,却发现胸前系带松着,衣襟大敞,急忙掩拢,抿抿嘴唇,开口方觉喉咙嘶哑:“你是何人?为何将我劫掠至此?”
秦砚昭脊骨一僵,神色晦暗的看她会儿,忽然笑了笑:“冯舜钰你装甚麽装,或许能蒙到旁人,却瞒不过我去。”
田姜默了稍顷,才慢慢道:“烦表哥给我倒盏茶来吃。”
他回首命了丫鬟,很快茶水递来,田姜倚着枕坐起,接过茶小口小口吃着。
“两江巡察时,可是沈泽棠发觉你的女儿身,迫你嫁他的?”秦砚昭思来虑去,唯觉此说辞最合理。
田姜喝下热茶感觉精神好了些,她摇摇头,语气很平静:“不曾逼迫,是我心甘情愿的。”
顿了顿,她平静地看着他:“也不曾欺瞒你,有人给我种下阴阳交合蛊,令我前尘往事尽数忘个干净,甚麽都记不起。那时恰沈二爷守护在我跟前这便是缘份罢!”
“缘份?!”秦砚昭愤怒的脸都狰狞了:“甚麽狗屁缘份,定是沈泽棠使的龌龊阴险手段,为得到你而无所不用极,他前世里就是这么干的”
田姜打断他的胡言乱语:“不是沈二爷我以为是你,是你给我种下蛊毒,否则,我怎会独独就将你牢记。”
秦砚昭怔了怔,凝着那潋若冷潭的眸子,她竟真的这麽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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