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乘暖轿噶吱噶吱,绣缠枝莲暗纹的石青帘子,将街市的喧嚣阻隔。
沈二爷入轿后依旧把田姜搂在怀里,噙起嘴角柔哄:“不哭了,再哭就成红眼睛兔子!”
从袖笼中取出帕子欲替她拭粉腮满泪。
田姜也觉得羞赧,怎能娇成这副模样扭头不让碰,只抓过二爷的衣袖将脸儿蹭干净,再挣着要从他腿上下来。
沈二爷不放,反用力将她腰肢环紧,炙热的呼吸喷着耳垂问:“清风申时将你救出,你去哪了?”
赶至梁公国府时,惊闻她竟未来当时想把清风大卸八块的心都有。
田姜怕痒的缩缩颈子,伸手想推开他的面颊,却触到棱角分明的下颌,不知何时长出了胡渣,刺刺的扎手心。
沈二爷是极儒雅清隽的,何时这般不修边幅过她不挣扎了,盯着自己的手指,嚅嚅说:“来的路上我随意逛了逛”
“随意逛了逛?”沈二爷微蹙眉,还算平静地问:“你足足逛了有二个时辰?”
“是啊!”田姜抿着唇回话:“这一路店铺那麽多,我能逛一整日都不累。”
“田九儿,莫要瞒骗我!”沈二爷温和的语气掺着无奈:“我是你的夫君”
田姜默少顷,终是老实坦白:“你提的名唤清风的侠士,指明路让我来梁国公府,过仙桥时,我想去看看‘盛昌馆’,找回从前的记忆。”
“你进‘盛昌馆’了?”沈二爷沉声道:“不是同你说不可去麽,四周或许有刑部衙吏盯梢。”
田姜摇头:“不曾进去,只远远望着。”她咽了咽口水:“却出了个意外”
沈二爷神情一凝:“可是遇到了谁?”
“大理寺卿杨衍。”她把来龙去脉讲毕后,看二爷的脸色,有种闯了大祸的感觉。
听得他不带感情的问:“田九儿你是想从我身边逃走罢,所以迟迟不愿归梁国公府,我说的可对?”
田姜是有兴起过这个念头不过此时决定打死也不承认。
她摇头,又软声地道歉:“对不起!”
悄瞟眼似乎作用不大,抬起素白小手攀上他的衣襟,像只猫儿般,仰颈舔舐他微糙的下巴,一下又一下。
无论是前世还是此刻,沈二爷对主动讨好的田姜,皆是无甚抵御力的,半晌他叹口气,指腹抚过她嫣粉的颊,苦笑:“我总有日会被你气死的。”
田姜见他的唇蠕动,含混说了句甚麽,未听清楚,偏着头等他重复一遍,他却不愿再说了。
回至梧桐院,沈二爷先去书房谈事,翠梅问她想吃甚麽,田姜倒不觉腹饿,或许是紧张多日的情绪旦得松懈,浑身似若抽筋扒骨般的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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