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桓等十几侍卫在二门等待,半刻功夫,远远见田姜被丫鬟簇拥而来。
她梳桃心髻,插一枝珠翠簪子,耳边金亮坠儿摇晃,穿紫红暗纹缎袄,荼白绫棉裙,隐露丁香绣花膝裤脚儿、及葱黄素罗鞋,那身段儿曲曲蛮蛮的,引人盯着看不够。
沈桓用手肘撞撞徐泾胳臂,低声感慨:”你说她男儿装扮时,我咋就没看出她是个女的来?”
甚而一丁点都未朝那方面想过,可此时再打量她,活脱脱个女娇娥呀,还美得不要不要的。
”你是被马屎糊了眼。“徐泾一本正经的定论,赶忙朝田姜迎去,作一揖笑道:”夫人今朝毋庸担心,二爷特命十五侍卫一路护送你去天宁寺,并在沿路设巡查城吏,定不会再出前朝的事。“
田姜谢过,昨日沈二爷甩袖走后,晚间也未回府,只捎话来有公务在身需宿在吏部,其它丫鬟都很习以为常,采蓉看她神情恹恹的,反劝慰她道:”二老爷从前十天半月不回是常事,最长一趟大半年未见他影呢。“
田姜心底空落落的,整夜辗转反侧,至五更时才将就睡下,待醒来便得老夫人催她再去天宁寺的信儿。
她让管事去寻沈二爷,若是他觉得没必要,她就不去,结果他甚麽也没说,只遣了沈桓携数十侍卫来护随。
田姜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强打精神梳妆打扮,后想想彼此分开冷静几日,也未尝不好,这才释然几许。
一干侍卫皆恭敬的拱手作揖。
沈桓咧着嘴看她走近自己,欲要行礼,不知是因站在风口还是怎地,他喉咙一紧,没憋住,”嘎“亮亮打了个响嗝。
众人风云变色,连田姜都愣住了。
沈桓暗道糟糕,连忙摆手解释:”夫人莫要多心,我绝无取笑你之意。“
这话说得自己前晚在胡同里,又是哭泣又是打嗝好生狼狈,原来他们都瞧见了!
田姜脸儿倏得嫣红要滴血,羞臊难挡,话也说地磕磕绊绊:”俗说听而不闻,闻而不言,言而不动沈指挥使你你过份了!“
沈桓急着辩解:“夫人放心,我们背身甚麽都没看见,便是那些声音,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话音未落,他又“嘎”了声,连忙用手捏住喉节:“乖乖,原来这打嗝果然憋不住。”
田姜简直气得生无可恋,绣鞋狠狠踩过他脚面,任由丫鬟搀扶着入了马车,再荡下帘子谁也不理。
徐泾一拍沈桓的肩膀,挺敬佩的语气:“敢当面这般取笑夫人,胆比天大,看来你是指挥使职做腻歪了。”
众侍卫给他拱手作揖,只道谁都不服就服你,再商量晚上凑银子请沈容吃酒,这指挥使职怕是非他莫属,该拍马屁时可不能半点含糊。
一阵风吹得沈桓心里拔凉拔凉,天空飘落几点雪花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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