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胖软的手拉了她坐到床边,一把推倒她,又在她旁边躺下,总结说道:“我冷眼旁观,你桃花朵朵开的花儿里面,孟瑄是最娇艳的一朵,最值得被呵护一朵,你估量着办吧,少男的心计与爱恋。”
两人搭臂拥抱在一起,同时闭上了双眼,青儿打着哈欠说:“乖了,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古代挺不错的,山好水好,空气也好,美男子云集的古代,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一夜无梦,睡到大天亮。
何当归睁开眼睛时,青儿已不在身边了,身上的被子又暖又厚,让她又多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只觉得昨晚一会儿工夫里,她被塞了很多乱糟糟的信息进来,搅拌成一锅馄饨,一眠之后,那些东西都统统被清空了,只余下一种强烈的想要见到孟瑄的心情。她想看见他的睡靥,还想听他的声音喊一声“小逸”。除此之外,别无重要事宜。
这样想着,她匆匆理妆奔往茶室,途经耳房时,萧素心的床榻是空着的。这点她倒不感觉意外,论时辰原该醒了,再往厅上去,孟瑄的床榻也空了,她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怎么回事?”她冷冷问一脸讪笑着的熠迢。
熠迢搓搓手掌,紧张地解释说:“萧姑娘说,爷只能呆在那间房里,房里有她从庙里求回来的平安符,搁在屋里,爷恢复得格外快。而且事实证明,爷住在那屋里,吃得多睡得香,比在这茶室里……”
“茶室里怎么了?”何当归笑问,“昨晚孟瑄没睡着吗?晚膳他咽不下去吗?”还是说,这间一物一器透着心思的茶室,刺痛了某些人的眼睛?
熠迢犹豫了一会儿,忽而就憋出了一句:“车马已经备妥,您是不是,回家看看去?您离家很久了吧。”说完后大松一口气的表情。
“怎么,不欢迎了,”何当归沉默一晌方道,“这就撵人了?”自然了,这里现在还不是她的家。
原以为熠迢至少会再随和两句话,可他竟沉默了,默认了。
何当归打量着他问:“是只有最近不欢迎,还是以后都不欢迎了?我能不能听句实话。”
熠迢吸气壮胆儿,将心中话和盘托出:“公子的情况,何小姐您也见到了,他不能吹风不能劳动,第一要紧的就是将养。三公子曾千叮咛万嘱咐地说,要是这一个月没养好,那以后十年八年的补药,都补不回来这一时。小的是底下人,打小儿跟了我家公子,一心一意盼他好,其他的事都不放到心上,也轮不到小的来操心。眼下,小的除了盼着我主子快快康复的心,别的什么心思都没有,也无意得罪于你。你要觉得受气受委屈了,留着气等日后来教训小的,你是主我是仆,还怕没有出气的机会么。”
听他如此说,何当归倒真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她嗤笑一声道:“你的话,我大致听明白了,就是你既不把我放在眼里,对我没有尊重之意,也无意跟我作对。你心里只为孟瑄考虑,对吧?那在你的想法里,我的存在就是对他康复有妨害喽,所以直到他身子转好,我都不再被这座园子和你欢迎了?”
熠迢埋头说:“我一个下人,哪敢下逐客令,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是断断不敢的。只是,既然您也心疼公子,就当为他考虑,您……难道不想家吗?”
何当归沉思片刻,大约明白了他的别扭之处是什么,又笑一声:“昨日你和熠彤就一起作怪,非要将我和萧姑娘分开,心中打的算盘就是,一山难容二虎,昨天又出了萧姑娘摔破头的事,合着你们都觉得,两只母老虎比较起来,萧姑娘更适合照顾孟瑄,就立意将我给撵走了?”
熠迢竟坦然不讳地承认了:“没错,之前萧姑娘照料公子非常尽心,我们看着又是放心,又是感动,一心巴望着公子快快好起来,就这么简单的希望。可昨日您一到,园子里乱腾了一阵子不说,今晨我一摸公子的头,竟烧起来了,人也糊糊涂涂醒不过来了,我当时就非常后悔,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将他迁出那间屋,明明将养了几天都是好的。见公子那副情状,我更坚定了一山难容二虎的想法,目前最适合照顾他的是一直都在悉心照顾他的萧姑娘,而不是,公子口中一直念叨的何小姐你。”
“他发烧了?”何当归沉默一下说,“让我去看看。”
熠迢侧步一个阻拦,连过都不让她过去,用石头一样生硬的口吻说:“不劳费心了,车轿都已经备妥,您是喜欢乘轿坐车或骑马,都可自行其便,就请您……暂时给公子点儿休养的时间罢。”
何当归平静道:“我是一名大夫,会治病,医术也过得去,若非我昨日里治好萧姑娘,她今天也不能再继续照顾孟瑄。让我再帮孟瑄看一回病,看好了我立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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