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归听他如此说,忙凝目打量淹没在白光中萧素心,看了一眼,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可能是光线照出来的,于是又走近几步去看,这一看不要紧,立刻把她吓得失声尖叫起来。柏炀柏机不可失地上前抱着她的肩头,安慰说:“尘归尘,土归土,女人哪个没有变老变丑的时候,你也有这么一天,不过假如你嫁给我,你的这一天可能就不会来了。”
何当归瞪大眼睛反复确认,才能接受,萧素心在短短半柱香的时间里,从一名二十岁的韶华女子,变成一皮肤松弛、颧骨凸出、双眼凹陷的老女,现在的她,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岁!简直就像被传说中的妖怪,吸走了体内的元气魂魄!太邪恶了。
见如此,何当归不禁生出几分紧张,摇着柏炀柏的手臂问:“你的琥珀晶是从孟公子那里讨来的?那萧素心变成这样,他还不一下子就想到凶手是你了!怎么办,孟公子会不会杀了咱们为她报仇?”
“有木有搞错!”柏炀柏捶腿叹气,“孟瑄要是跟萧素心关系好到,能为了她而杀你,那他娶的人就是她而不是你了,对不?不过你想跟我私奔避仇的话,我无任欢迎,下一站我要去大宁喝新酿的葡萄酒,你要不要同去?”想了想补充道,“咱俩可以先以师徒关系上路,等路上感情加深了,再转成夫妻关系。”
何当归沉浸在萧素心瞬间老去二十多岁的震撼中,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在心里默念,太邪恶了,太邪恶了……没想到那个孟公子一表人才,居然这么邪恶……柏炀柏也不是好人……
说话间,萧素心胸口的琥珀晶的白光渐渐转弱,然后归于平静,一切都安静下来,庭院重新被夜色包裹,一切如初,只除了,萧素心从一名二十余岁妙龄的女侠,变成了一个外貌看上去有四十出头的女人,且听她紊乱的气息,显然是失去了内力,连带着也去了半条命。除了面容上的改变,萧素心一头乌黑的长发,如今也花白了两鬓和额发,一望便知,是精血枯竭的情状。
尽管萧素心属于敌人范畴,此刻,何当归却在心中生出几分歉然,自从下午跟柏炀柏计议定了“给恶女萧素心一点颜色瞧瞧”,感觉柏炀柏的眼神儿就不大对劲儿,亮得叫人心底发毛,原来他是在打着这样的主意!早知如此,还不如她自己提着一把剑来报仇,给彼此一个痛快,萧素心也不会变成如此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惨状。这真是……太邪恶了。
柏炀柏过去撩开萧素心的衣襟,但见半柱香前还挺翘饱满、被他揩油的一**峰,现在已干瘪的不成样子了,吸功神技,加上夺取精元的琥珀晶的双重作用,抵过了二十年的岁月消磨。这萧素心就像嫁人生子,又辛苦奔劳了多年的妇人,肌肤也失去了先前的光润油滑,变得晦暗粗糙。
柏炀柏取走琥珀晶之后,也生出一点抱歉之心,俯视这个老萧素心,又回头看一眼何当归,一咬牙,一拍大腿,说:“我也没想做这么彻底,实在是那长风诀太过霸道,现在看上去好像真的有点做过头了。话说,贫道也是一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看这情形,换哪个女人都受不了,别说从二十岁变四十,就算她原本是个八十老妪,一下子变成一百岁,也经受不起呀,女人谁不爱惜外貌,这一招实在要了她老命了。所以么,有借有还,如今借过了头,少不得就还她一些。”
何当归点头道:“这个说的极是,她虽然杀我一回,但毕竟不曾真的杀死,柏公你这样做,可真是要了她的命了。你有什么挽回的办法?”
柏炀柏想了一想,从袖笼中取出一只红色小瓶,口朝下底朝天,倒出一丸龙眼大的药来,用瓶口的边缘切住一分为二,一半给了何当归,说是绝顶好药叫她吃下,另一半转身塞进了萧素心的口中。
何当归拿在手中,没有立即服食,等了一小会儿,她再次震惊了,眼瞧着那个四十岁的萧素心,吃了柏炀柏的药之后,花白的头发又重新变为纯黑色,面颊也变得丰腴有弹性了。这么一望,依稀是个三十妇人的外形。何等不可思议,简直就像变戏法一样,柏炀柏这是什么药?返老还童药?
“呵呵,是不是就像变戏法一样?”柏炀柏笑道,“回神了,丫头!不用羡慕她,你先吃了你手里的这丸药,我再把缘故说给你听。”
何当归迟疑地看着手里的半丸药,又闻又品,端详了一小会儿,却辨不出这药中的任何一味材料。不过看萧素心吃下后,俨然是年轻了十岁,她受到诱惑,就依着柏炀柏的吩咐,一口吞下了掌中的药,然后屏息敛神,等待同样幸运的事降临在她的身上……可是等等,她如今是十四岁,要是,在减龄十岁,那她岂不就……
但是后悔也晚了,因为柏炀柏的药已经发挥了效用,在滑进她喉头的那一刻,就开始燃烧她的喉咙了,如一把陈酿的女儿红,烧完了喉咙又烧脏腑,烧四肢。她觉得天旋地转,站不稳当,想要坐台阶上歇歇,而柏炀柏就机不可失地贴到了她身后,给她支撑的同时,也附耳告诉她:“丫头,你的这一半药,跟她那一半的作用正好相反,而且如此站着克化,比坐着的效果好,就让贫道抱着你站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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