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楼不是中了奇毒,躺在她的寝〖房〗中休息吗?他怎么出的孟府,怎么跑来的燕王府?
何当归大感不可思议,看段晓楼缓步走来的姿势,稳健有力,完全不像一个小腿受了伤的人在走路。段晓楼在搞什么?她担忧地望着他,转念一想,如果解药被子尘找来,与其交到她手里,再赶回孟府救人,还不如在这儿直接救人快。
段晓楼墨发飘舞,身后是重阁掩映中的一道月白圆门,薄唇含笑,衣炔飘飘,像极了从月下走来的仙人。
段晓楼的出现,让在场大半女孩子羞红了脸,眼底明显带着女孩家的羞涩和娇弱,看来他在这里是非常受欢迎的。但是他远远就说了一句,何当归是“真正茶里的行家”引得许多小姐生出不满,用眼睛斜乜着何当归,议论纷纷。
“她不就是那个小户出身的郡主?她能识得什么好茶?”
“侯爷是不是和她相识?”
“榴然郡主!你还傻傻抱着她的胳膊做什么!”
被人这么一唤,一直抓着何当归的黄衣少女才从发呆状态回神,松开了拉着的手,沮丧地垂头站到了一边。何当归心里又是一阵奇怪,刚才也听段晓楼的母亲葛夫人说“今日有榴然在场,倒不好叫他同来了。”这个叫榴然的黄衣少女,她跟段晓楼之间的关系是……
何当归看一眼榴然,又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丫鬟蒲草,于是蒲草小声告诉她:“这是咱们王府的榴然郡主,王爷的第二个女儿。”至于何当归最关心的问题,蒲草却只字未提。毕竟这位朱榴然是王府的正经主子,下人是不敢在这样的场合说主子的隐私的。
段晓楼走过来,坐到他母亲葛夫人身边,两人一阵细声密语,好像在争辩着什么,葛夫人还抬头看了何当归两次。段晓楼也偏头看何当归,目光温柔含情,没有半分掩饰,若是此刻有人注意到这一幕,肯定能看出端倪。何当归开始自我催眠道,看不见窝,你们全都看不见窝……
段晓楼穿着一件墨色的缎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ā的镶边,玄纹云袖,腰束玉带,手持一柄象牙骨的折扇。他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另一手用折扇拨来一盏茶,微微低头啜饮了一口茶汤,转扇推回茶盅,动作潇洒自然,彷如一位优雅的王子,吸引了一众少女的注目。那几位快要把干帕子扭出水的小姐,估计都是段晓楼的仰慕者吧。
何当归仔细打量了两眼,不由一阵汗颜,段晓楼身上穿的不是孟瑄的衣服吗?前几天她收拾衣柜还熨过这套黑缎袍的贴边!段晓楼到底为什么从孟府里跑出来呀?他现在可是随时有性命之忧的伤者。
“好了,我这里截止报名了!”仙草郡主玉指提笔记名,抬头时,眼神重点光顾了何当归,扬声喊着“谁还要报名,只有现在这个机会了!”
何当归垂头整理袖口,没有要加入的意思,引得几名小姐以为抓住了她粗鄙、不懂茶的证据,低声嘲笑着。然而笑声持续一小会儿就停下来,原来是燕王妃到了,远远即冲何当归含笑招呼:“怎么样,咱们府里的茶宴热不热闹?昨日宫里才赐下四品新茶,加上王爷从北方捎来的茶叶,总共十二款之多,清儿你尝过没有?”
这些小姐中不乏身份高过何当归的,譬如仙草郡主;也有和王妃关系一向亲密的榴然郡主,虽是庶出,但也晨昏定省地在一起。她们从没得燕王妃如此关怀过,现在见燕王妃不光换装出现在茶宴,还特别照顾何当归,不由诧异起来,心里猜什么的都有。
何当归抿唇微笑道:“果然十分热闹,我还是第一回参加这样的茶宴,瞧什么都十分新鲜,听说大伙儿还要玩猜茶名儿的游戏,更是大开眼界。”
几位小姐撇嘴,呿,果然是土包子。
燕王妃走近,爱惜地拍拍何当归,柔声说:“你也去玩吧,吃茶吃饿了就直接上里面用膳去,膳食本王妃都安排好了。”
既然燕王妃指名让她参加,何当归没有推却的理由。况且,段晓楼的人已经在这儿了,子尘的解药不来,她就必须一直等下去。于是报名参加了蒙眼睛猜茶的游戏,陪她们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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