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彤在公子面前数落何当归的不是,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惨到令他的好搭档熠迢,已不忍直视了。
没想到一向宽宏大量的公子,外表看上去温和无害的公子,整起人来也很有一手,够狠,也够绝!熠迢抹一把脑门子上的虚汗,暗自庆幸,自己从没像熠彤那样犯糊涂过,不然此时的下场可想而知!
几十个眼睛发着红光、绿光、蓝光以及各种仇恨目光的军士们,缓缓包围了正中央的熠彤,脸上清楚地写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三百八十圈,绝对不跑!
外围,还有数以千计的人高马大的后续部队,锁定的目标都是熠彤,一人一身。
“啊——”熠彤毛发倒竖,仰天大吼,“拿出你们的真能耐给我看!”
“啊——”几十军士也一起吼,“兄弟们一起上,宰了这个狂傲小子,劳资早就瞧他不顺眼了!”
于是双方短兵相接,一场乱战让人目不暇接。
反正孟瑄已撂下话了,只要在熠彤身上开个小口子就算赢,而且打死、打残都不用赔,基本就是稳赢不输的。
熠彤与熠迢自幼东山学艺,师父是个自称散仙的道人,本领神奇,熠彤学得了土遁之术,熠迢学得了火遁之术。于武艺上,两人却不是一等高手之列。遁术神奇归神奇,也是有玄机在里面的,无法随时施展,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出来,否则就是违背师门训导的叛逆行为了!
所以,熠彤只好藏了土遁本事,只用枪棒武艺与那些一身肌肉、满脸刀疤的军士上演肉搏,刀、枪、剑、戟、斧、钺、叉、矛、盾、弓、弩、鞭、锏、挝、殳、钯、绵绳、白打,十八般兵器齐齐上阵。
只小片刻工夫,熠彤就周身染血了,不过,目前他还占着上风,青衣上沾的血都是别人的。但再过一会儿,等他气力不够了,情势肯定要大逆转的!
开什么玩笑?能一人力扛五千精兵的,都是公子那种级数的顶峰高手。他熠迢小小跟班,连五百个虾兵蟹将都扛不下啊!
“公子,会不会太过了?”铁头人熠迢担心战到最后,熠彤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孟瑄面无表情地走下台,往中军大帐而去。熠迢亦步亦趋地跟着,为熠彤求情,“目前正是用人之际,熠彤重伤的话,我们去哪儿找人代替他?还是暂且记下这一笔,等他下次再犯时再两错并罚吧。”
“可军中以我为尊,我的令已发出就收不回了。”孟瑄事不关己地说。
熠迢想了想说:“这个容易,让我丢几个火球在战圈里,烧他们个不亦乐乎,趁乱把熠彤救出来!”
“火球?”
“对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孟瑄不置可否,回头扫一眼熠迢,转而问:“你头上怎么戴了个铁头?毁容了?”
熠迢羞赧道:“不是,我的容貌尚在。只是扬州清园那次,蒙郡主恩赏,赠我一甲子功力的琥珀晶,后来我功力大增,火遁的威力也已超过了当初的授业恩师。我无法控制这股力量,只好戴铁头束缚自己,就像熠彤的土遁,只要穿木鞋就无法施展……”
说到这里一顿,熠迢大惊道:“我记得熠彤好像穿了一双木鞋?!”那岂不是生死关头,也不能土遁逃命了?
熠迢当下摘了铁头,要去肉墙里救人,孟瑄却一把拉住熠迢,说:“再等等,不急。”
“不急?”再等,就只能等到熠彤的血尸了!
“对,你别急着去。”孟瑄老神在在地说,“我正是看见熠彤今日不能用土遁,才要让他打这一场的。”
熠迢满心疑问,不明白公子什么意思,又不能违抗公子命令去救人,心中急得上火。
对面迎来一把好听的女声,“妾身见过夫君。听婆婆说,夫君连日在军中操劳,积劳成疾以致病了一场,婆婆和我都担心不已,怕军医粗手笨脚的照顾不好你,再病上加病。妾身苦求,公公终于同意,让妾身来营里服侍夫君。”
“不用。我没病,你们的消息有误。”孟瑄干脆地吐出拒绝之词。
熠迢也助声道:“公子从来不惯让丫鬟伺候,说闻见脂粉味儿就打喷嚏,影响胃口。军中不便,紫姨娘还是回家吧,属下虽然手脚粗苯,可伺候公子是份内的事,半点不敢马虎大意。”
他从扬州回京城孟府的第二日,就听说府里不太平,几个女人翻墙倒院的闹,其中就有这个紫霄。后来一听说,紫霄要出城服侍公子,他自请当沿途的护卫,就是为了赶在紫霄见公子、勾引公子之前,先进言劝诫一番,让公子小心狐狸精的花招。
看遍大明南北,以及京城大小门户,家家都是妻妾一群,不禁男子纳妾收房的。可这个紫霄和孟家其他女人不一样,烟视媚行,野心勃勃的眼神,是她留给熠迢最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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