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然才将算盘打在了王十五娘身上,不过当然没有显现分毫,这时她又言归正传:“伊伊以为,同安性情如何?”
“公主柔顺谦和,只似乎偏于温懦惧生,许是年幼之故,儿以为,倘若公主能多得机遇接触广泛,更加有益气度修养。”对于这个话题,十一娘是言无不讳。
一国公主、金枝玉叶,倘若太过怯弱畏缩,伤的也是皇室颜面,更何况同安如今还是天子独女。
“你这话倒是由衷。”太后颔首笑道:“同安自幼没有母亲教导,圣人又忙于国政难免疏忽,罢,五日后新科曲江宴,同安也休课一日,你们几个侍读一同,随我去见识一番年度盛庆罢。”
十一娘这个原本应是同安“母亲”的人,这时别外雀跃:“谢太后恩携。”
太后微笑忖度,喜爱热闹,到底还是个稚童!
可突然又转了话题:“对了,你应还未见过贵妃吧?”
这个话题比柳蓁更加敏感!
松紧交次,太后竟然对一个十岁幼女用这手段,看来对于太夫人的放心不下的确一直不曾打消,也难为太夫人这些年来竭尽心力,竟然能暂时蒙蔽太后,只让这位长久疑虑着,不下斩草除根决心。
“儿常听大母提起贵妃,却一直无缘得见。”
“你大母时常提起?”
十一娘重重点头:“大母十分挂念贵妃,惜贵妃拒不接见。”
“伊伊可知什么缘由?”太后见十一娘这回居然直言直说,倒产生了好奇。
“大母曾经提起,贵妃本不愿入宫,奈何大母无法挽回,故而贵妃对大母颇为埋怨,大母因此一事也心怀歉疚,故九姐不愿入宫,大母才再不愿强求。”
这话也是虚实相杂,报答太后的松紧交次。
“可怜天下父母心。”太后叹道:“贵妃对你大母是有误解,不过还不至于迁怒你这侄女。”
十一娘:……
“今后你也会时常出入宫廷,若得机会,不妨劝慰贵妃,一家骨肉,何必不相往来?倘若你能劝消贵妃与你大母之间嫌隙,才是真正孝顺。”太后说这话时,那叫一个诚恳真切。
陷井,必须是陷井!
不过这个陷井,只能一脚踩进去。
十一娘越发雀跃:“伊伊记得了!”
可十一娘话音才落,便有宫人通禀,有妃嫔前来问安——但只不过,说曹操曹操到的“惯例”并没发生在今日的含象殿,来者不是贵妃,而是世人眼中宠冠后宫的元贤妃。
太后笑道:“这时才来问安,问哪门子安,摆明是蹭食!也罢,伊伊干脆也留膳。”
十一娘于是终于面见了传说当中的宠妃元氏。
月眉桃花眼,云鬓胭脂面,行动时百样妩媚,嗔笑间万种风情。
尽管……此间除了女人就是太监,贤妃依然力争艳色无双。
十一娘前世就爱看美人,今生第一眼见姚姬,倒也赏心悦目,可惜注定水火不容,只好两看相厌,可她早就好奇元贤妃面貌,无他,单纯只是因为好奇培养成姚姬这等尤物之人该有多么美艳罢了。
一眼之后,十一娘倒也“信服”:难怪太后明知刘玄清是个神棍,但见到元氏之后依然毫不犹豫将之册封为妃,这模样风情,果然是凡俗难以拒绝。
但十一娘爱美却不“好色”,目光并未在贤妃脸上停留太久,睨过时,惊见另一熟人!
乔娇,乔氏侄女,居然成了贤妃贴身宫婢。
这孩子不知脑子里那血脉是不是天生纠结掰扯不开,按说经历刘玄清一案,她也该明白世事残忍了罢,然而现今这位在没有摆脱宫奴身份时,居然恢复了趾高气扬,当见十一娘,竟然上前一步招呼道:“十一妹,一贯还好?怎么昨日就入宫也不曾先与我共叙旧情。”
十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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