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要想达成心愿,必须造成天子早逝。
可幸的是他一早便结识了莒世南,知其身怀异术,有了如何能让贺衍“病重不治”的办法,贺洱的出生让义川终于下定决心,可为了让计划更加周密妥备,他依然用了年余时间完善。
这时眼看大功告成,别无选择的韦太后只能扶持次子贺洱,义川又怎会允许汝阳王之流节外生枝?横竖韦氏也有自知之明,凭她这时实力根本不可能真正慑服宗室诸公,两日前诏见他们夫妇,除了宣告将立贺洱为君的决断,便是嘱托自己必须鼎力相助说服宗室。
这时再也不需隐忍,他这个有名无实的郡王终于盼到了涉足朝堂的出头之日。
“大胆贺淇,竟敢犯上作乱,你可知不遵遗令等同逆谋大罪?!”已经落座的义川重喝一声,冷厉的目光沉沉扫视蠢蠢欲动的宗室:“励新五年,圣上因病不能理政,特嘱太后与诸相国主持政务,天下何人不知?数日前圣上疾重,故与太后议定继位大政,这原为合情合理之事,怎容尔等质疑?”
贺淇立即驳辩:“太后虽受御令辅佐政务,然事涉大统之重,难道就能靠空口之辞便能服众?没有圣上遗旨,更无圣上亲宣,怎能证明太后是否矫诏?义川王叔,眼下你之次子有望继位为君,你自是会为太后辩驳,只我等心怀疑惑便被王叔扣以谋逆之罪,岂非欲加之罪诬陷诋毁?依我看来,义川王叔亦有矫诏谋逆之嫌,犯上作乱之心眼下更是昭然若揭!”
说完这话干脆冲南阳郡王抱揖,贺淇越发掷地有声:“宗正卿在上,容小王禀明两日前察知一案。”
便将市集出现投书的事侃侃道来,贺淇面透冷笑:“众所周知,晋王烨为圣上手足兄弟,虽并非一母所生,然圣上待晋王烨一贯友睦亲厚,甚至因为先帝临终所托,将晋王烨留在禁内亲自教管,圣上无嗣,若崩,遗令晋王继位非但合情合理,更循礼法之规,又怎会弃先帝嫡子不择,莫名其妙将宗室子弟过继为先帝子克承大统?须知当年先帝之所以弃嫡立长,便因顾忌子弱母强外戚专权,圣上历来重视孝悌,如何会违先帝之愿将军国大政完全交托妇人之手?!”
当年韦太后利用子弱母强外戚专权这一隐患争取裴相为首的重臣力助,不曾想这时贺淇却同样以此为借口质疑天子遗令的可信度,眼看着上座妇人顿时黑青的面孔,贺淇哪会放过乘胜追击的机会:“提到晋王,小王这才留心,太后诏见宗室怎会单缺晋王一人?莫不是正如匿书所称,晋王烨已然遇害,太后是要矫诏篡政罢?”
“大胆贺淇,你竟敢……”义川见势不妙,也睨见韦太后暗暗一个示意,登即起身,喝令诸卫:“还不将这犯上作乱逆臣贼子拿下!”
正殿暗处,顿时响起铿铿出鞘之声,冷冷的厉芒指向在座诸人。
眼看着部份拥趸被禁内亲卫震慑,议论质疑声瞬时消静,贺淇哪肯就此示弱,于是腰上长剑也铿然出鞘,直指义川:“诸位,义川郡王显然是要将我宗室陷杀宫室,怎能束手待毙?我等同为贺姓子侄,皇族宗室,正该捍卫君国,万万不能容忍此等居心叵测者篡位夺政!”
这一声义正言辞地呼吁再度激发了拥趸的决心,于是纷纷拔剑。
右郎将毫不犹豫挡在义川身前:“诸位王公立即弃剑,否则便为逆谋大罪,定斩不饶!”
“区区郎将,竟然也敢污我宗室?”贺淇厉眉一竖,就要刺剑向前。
一场生死决斗已然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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