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期间,虽然诸贵为“轮班”哭丧,但少阳院中这时当然不可能只住着一个卢锐,已经是暮色四合时分,绝大多数勋贵子弟因为累日疲倦这时都在昏昏欲睡,忽被女子一声尖叫惊醒,一时只觉莫名其妙,恍惚一阵后,当然要出帐观望。
这一声惊叫当然也引起了禁卫的警觉,七、八个带刀侍卫直扑入内,瞪目四顾,又听得女子惊惶失措的哭喊:“卢郎君,国丧期间,你怎能为此大逆不道恶行……”
于是禁卫手持腰刀,接二连三毫不客气地闯入卢锐毡帐,亲眼目睹了“香艳”场面。
满脸赤红的男人,喘着粗气,压着一个拼命挣扎的宫女,嘴里还嘟囔着:“小乖乖,从了我罢,势必让你欲生欲死……”
连禁卫都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大周风俗尽管开化,男女之间当众眉来眼去甚至野外苟合的风流韵事并不鲜见,甚至贵族之家宫廷之内偶尔也会发生“不伦”丑闻,辟如英宗朝,就有一宫女“莫名其妙”身怀六甲,虽宫女坚持是被英宗宠幸,英宗却不认帐,为此还连累了好几个宗室王公,最终也没察明那宫女是与何人通奸,绯闻却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可英宗朝距今已过数十载,不过传闻而已,禁卫们哪料到有生之年竟然亲眼目睹国丧期间,甚至正逢哭丧大哀之礼,卢八郎竟然胆敢在禁内与宫女苟合……不对,这哪是苟合,分明就是霸王硬上弓!
情形太过诡异,禁卫们拿着刀愣怔僵立,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如何是好。
还好有晋王殿下“从天而降”。
“畜牲!”众禁卫只闻一声怒吼,眼前一花……
卢锐就这么飞出帐外,直接跌倒在众目睽睽之下。
虽然是中了摧情迷药,可这重重一跌已经足够让卢锐清醒,更不说体内躁热也因为晋王那记窝心脚导致的胸胁剧痛烟消云散,眼看着凶神恶煞的活阎罗一跃而出,再度揪紧他的衣襟,像拎小鸡般将他拎起,卢锐只余张惶失色。
“是有人暗算在下,大王……”
他话未说完,小腹之下又挨了一记膝击,要害部位的剧痛顿时让卢锐惨叫出声,再也不可能发出申诉。
有如破麻袋般被掼在地上,卢锐甚至没有感觉到脊椎、手腕受那重重几踩带来的崭新锐痛,就晕厥过去……
原本打算“路过”的赵国公贺汾,正巧看见这番情境,居然也是膝盖一软,直接跪地。
就更不说围观众人又是怎么一番“苍白惊恐”了。
而含象殿里,韦太后尚未在意贺烨的迟迟不曾入见,同样一身缟素的她,正蹙着眉头听心腹窦辅安禀报对诸位医官的暗察结果:“老奴无能,并未能察明医官之中与汝阳王往来过密者,连蛛丝马迹都不现……只怕,也许问题出在禁卫……”
“不可能是禁卫走漏风声。”太后冷笑:“贺淇那日当众发难,显然已经决断不达目的必不甘休,倘若他真与禁卫有所勾联,哪能放过进逼紫宸殿这一把柄,可他提也未提,说明对此事一无所知,故而不可能是禁卫走漏风声,而除禁卫之外,也只有医官,一点线索没有,只能证明这个内线实在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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