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十一娘自然就归属了晋王一队。
阮岭早前被晋王狠狠灌了几大海碗烈酒,这时已是酒酣耳热,纵然晋王愿望达偿后没再一心求胜,他居然也是连连落败,故而十一娘便成为挑选队友的主要决定人,她完全不虑实力,只凭私谊,九娘当然是必须选中的,小昭也紧跟着加入,最后眼瞅着阮小娘子满眼期待,十一娘自是也没让她失望。
再计人数,十二个参与竞夺者晋王队刚好占了一半,他们这一边除了晋王与萧小九,其余队员除了闺秀便是孩童,更像是凑数,再看阮岭那队,有谢氏兄弟、柳彰、贺清几个“中坚力量”,仿佛只有谢莹一个拖后腿的。
莹阳先就笑道:“两队可谓实力悬殊呀,烨儿不许反悔。”
贺烨完全没有被十一娘这“猪队友”坑害的自觉,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当然是出于强大的自信,更加深谙围猎关键:决非是靠单打独斗,极其讲究团队合作,别看自己这队似乎只有两人得用,十一娘他们可都分配有三十兵卫,完全不需十一娘、薛昭等亲自参加,只要有这些数量的兵卫奉从他统筹指令,取胜又有何难?
众人分队完毕,也都明白了并不复杂的规则,原本便该散去各自安歇之处,却正在这时,谢莹突然心生一计,她可不甘于沦为一个打酱油的小透明,这样岂不是浪费了好不容易意外得到的机遇?于是忙不迭地提出建议:“若仅以猎获分出胜负,闺秀女儿们参与度就十分有限了,仿佛也不那么有趣,我却突然想到一个玩法,能使这场竞夺更增趣味,甚至真人也可以参与进来。”
不说莹阳好奇,便连韦氏也感觉格外诧异,弄不懂女儿的想法,还能将围猎玩出什么新花样来,都耐下性子再听谢莹仔细分说。
“简单说来,便是各队除队首之外,另添一位主帅,主帅却不公之于众,唯队首心知,两队除了猎获,可以彼此攻击,若主帅先亡,这一队便算全军覆没,捕获自然尽归对方,但若两队主帅在游戏结束后仍旧生存,无论队员剩余多少,队首是否阵亡,仍依捕获更重者取胜。”
晋王原本不以为然,待听这一番话后,倒觉得尚有些意思,这才多看了谢莹一眼,暗忖道:谢饶平那样一个刻板愚忠之人,子孙都甚无趣,没想到倒还有这么一个想法多多的孙女……等等,这丫头仿佛有些面善,难道是从前同安总是提起性情乖张动不动就淌眼沫泪的侍读?
韦氏却被这玩法惊震住了:“胡说什么,什么相互攻击生存阵亡,本是出外玩猎,怎能玩如此凶险游戏?”
谢莹暗暗翻了个老大的白眼,腹诽韦氏愚笨,脸上却笑道:“阿母误解了,并不是当真相互攻击,可用此物。”
她扬了扬手中的物什,是一个软竹条编成的镂空香囊,原是此时女子嬉戏玩耍时的器物,有个雅称叫做“朱砂投”,可供抛甩投掷,若是击中了人,因重力挤压,中间藏着的朱砂便会沾染衣衫,被掷中者自然便算落败了。
“便是用此攻击,当然不会伤人。”谢莹又再解释道:“每队六人,每人只有一个投囊,因而无论偷袭还是正面攻击,若不能一击即中,便算损失一次攻击机会,若是六投皆空,当然就无法造成对方主帅阵亡了,只能寄望于获猎更重,还要防范着对方击中自己主帅。”
十一娘听到这里,也是若有所思,这玩法的确大是新奇,当然要看各自身手,关键还要推测出对方主帅,又要谨防自家主帅阵亡,颇有些尔虞我诈的内涵,不是仅靠蛮力便能取胜,果然让她们这些闺秀更有参与融入感。
游戏规则还不仅限于此,只听谢莹继续说道:“各队除了队首与主帅,还会产生一个佃作,此佃作身份只有他自己知情,连队首都无从得知,佃作可以偷袭任何人,当然主要目的是帮助原属阵营获胜。”
这下子尔虞我诈的程度就更进一步了。
十一娘忍不住问道:“队首已经既定,那么主帅与佃作又该怎么产生?”
“抓阉。”谢莹说道:“这样便更有随机性,因此除了参与竞夺者,为保游戏公平,还当有一个判官,也只有判官完全清楚双方队员究竟是什么身份,裁决获胜者,判官当然非莹阳真人莫属。”
这新奇又复杂的玩法瞬间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十一娘细细一想规则,却觉得有一些没有参透的关窍,她正欲细询,萧小九已经急不可捺地问了出口:“倘若误中己方佃作,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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