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队首当然忙碌非常,阮岭倒是独自应付,看不出来哪个是他的助手,晋王殿下却将十一娘“随身携带”,由得她应付前来表明忠心抑或是试探请教的敌手。
“我是佃作。”
“我才是佃作。”
“殿下一定要相信我。”
——柳彰、贺清、谢翌尽都先后表示了身份。
唯有谢靖与谢莹兄妹两个有不同表达。
“阮郎令下,要求队员尽都承认佃作身份。”
这当然也是委婉示忠,与众不同却更有说服力的坦诚。
“我方佃作应当是在此二人当中。”当身边再无耳目时,贺烨判断分析:“其中一人应当是拈中主帅者,或许也是其出谋划策,阮岭才令其余队员统一口径,即使会缩小我方确定佃作范围,然而也对其中一个身份明显者心生讳忌不敢轻易攻击。”
另一个才是真正的佃作,当然会坦言相告,为防原属队首听信诈敌之计。
十一娘也表示赞同:“如此一来,敌方便可省下一面免战牌。”
虽是两人之中择一,看似机会甚大,然而如若错信佃作便会浪费一个投囊不说,甚至埋下莫大隐患,很有可能误杀队友陷入危机,因此若非别无选择,并不值得冒这风险。
“咱们纵然可以择一考较,让其攻击另外一人,但阮岭很有可能已经更换队首,只用一个普通队员性命换取咱们佃作曝光。”贺烨蹙着眉头:“以一换一,咱们损失却是一枚暗棋,似乎并不划算。”
因为阮岭队想要凭借围猎取胜明显艰难,是否让其三十护从出局意义不大。
“还是要看他们明日如何行动,谢六娘与谢靖之间,明日谁更会提供更加有用之信息。”十一娘依然沉稳如常,料定在获猎上已落下风的敌方次日必然会有所行动。
“咱们这边,今日萧九郎带队,虽然没有猎获大物,但成绩却也不错,阮小娘子猎获固然垫底,然而之于闺秀而言,倒也算是尽力了,相比你家九姐差距并不悬殊。”贺烨说道:“单凭猎获而言,不能断定谁是佃作。”
“小昭为了避嫌,并没有接触敌方。”十一娘笑道:“可倘若九哥、九姐与阿阮都去自认佃作,小昭这样行为倒更比接触可疑了,就算今日他不能获得投囊,还有明日、后日,甚至不需亲自与对方接触,规则可是允许护从通风报信传递物什。”
“这么说,你是怀疑薛小郎?”
“怀疑无用,我们占据上风,只要不曾确信佃作,都不能冒险清除。”十一娘说道。
“明日如何?你是否仍旧要带免战牌,并且随我围狩?”
“当然,即便咱们更换主帅,也必须诈敌,让他们怀疑我仍然为主帅。”十一娘肯定地说道:“战术暂时不变,仍然效仿今日,不过明日……应当咱们会遭遇攻击了。”
即便对方仅是试探,也必定会有所行动,可身带免战牌者攻击无效,只要明日有人动用投囊,那么一定没有免战牌,但却大有可能是身份得到阮岭信任者,否则他不会轻易分配投囊,因为今日无论是谢莹,抑或是谢靖,都已说明投囊仍在阮岭之手。
两人商量完毕,十一娘便回到自己居处,见薛昭正与九娘一处谈笑,萧小九却与阮小娘子不知怎么对弈上了,阮小娘子似乎落了下风,正拈着一枚白子犹豫不决,薛昭却快步迎了上来,给十一娘看怀里一只雪白可爱的兔子:“阿姑,这是今日我获猎之一,是设了陷井困捉,并没有伤到,莫如送给阿姑养玩可好?”
十一娘:……
她可对兔子、赏犬这等乖巧物种不感兴趣,既得花许多时间陪伴照顾,除了嬉玩之外,却也没有其余作用,便笑着说道:“我寻常都在禁内,哪有闲睱照顾,昭儿还是送予家中姐妹才好。”
小九便大是得意的喊了一嗓子:“小昭,我说了十一妹不喜这类玩宠,你偏不信,这下心服口服了罢,你可答应了我,要将踏雪借我驯养一月。”
薛昭大失所望,不无哀怨地看着十一娘,又是长叹一声。
十一娘却道:“九兄,踏雪眼下正是驯熟关键,不宜易主,否则将来怕是不会听令于昭儿,你还是换个赌筹才好。”
十一娘发了话,小九莫有不从:“我不过就是与小昭玩笑而已,哪里就会较真。”
柳小九便刮着脸笑话萧小九:“谁不知道你历来小气,哪里就不会较真了?只不过是十一妹发话,你不敢不从而已。”
萧小九坦然自若,没有搭理柳小九,阮钰却终于按下了手中棋子,长吁口气:“反败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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