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谢莹对小韦氏的挑衅成功取悦了太后。
不过十一娘可不愿掺和太后姐妹之争,是以这回并不愿与谢莹同心协力:“我手头还有许多事务,怕是没有太多闲睱耗于午膳,只好有劳莹妹妹陪伴太后为太后开怀。”
便如以往一般,并不怎么愿意与谢莹亲近,又问贺湛:“十四兄今日是因何事?”
贺湛虽已授任起居舍人,日常也在篷莱殿候令,相比过往,不少与十一娘交谈机会,但都是各自闲睱时候,如今日一般,十一娘显然还忙于整理奏章,贺湛前来打扰却是前所未有。
“私事。”十四郎干脆利落地两字回应,又看向谢莹:“六娘既已事了,可否予在下一些时间,有些事宜,却是不便让六娘在旁耳闻。”
如此直接粗鲁的摒除耳目,即便谢莹脸皮厚度非比寻常,也找不到借口在此旁听了,她微斜着嘴角,意味深长,却什么都没说,起身便走。
贺湛目送着谢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拐角之处,才压低了声音对十一娘说道:“出事了,秦步云那孙女儿,叫什么来着……不管了,你知道是谁就成,居然自请为晋王姬妾,贺烨昨晚见了陆离,与他商议……”
十一娘直蹙眉头:“这事哪里值得十四郎冒险在禁内知会?不消说了。”
贺湛大急:“你既决意要为晋王妃,何至于对此事不管不顾?贺烨既然有意知会咱们,显然已经有所决意,怕是不会拒绝秦步云!”
十一娘看向贺湛,眼睛里的疑惑显而易见:“武威侯为贺烨必需助力,他既然开了口,贺烨当然不能拒绝,否则岂非诸事未成便先与武威侯有了芥蒂?我虽必争晋王妃,但对手却并非秦霁,十四郎应该明白,纵然武威侯府有意利用联姻强固与晋王府之间关系,但太后必不会允许秦霁成为晋王妃。”
“十一妹是否早想到会如此?”贺湛愣了半响之后,忽然问道。
十一娘更加疑惑:“我根本未曾在此一事上过多分心旁顾,又哪会早有预料?”
贺湛:……
又隔了半响,才沉声说话,但语气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并不见早前的急躁:“秦步云那孙女,若非心高气傲,婚事也不会拖延至今,晋王将来就算能够如愿赴藩,必然还得依靠秦氏一族在军中势力才能成事,秦家女儿若真为晋王姬妾,将来,可必成你之威胁!”
“将来安能预知?更何况如今别无选择,我们必须与武威侯府齐心协力辅佐晋王,在此前提下,才有将来。”十一娘说道:“晋王如今看来虽然心怀宏图大志,又非凉薄寡恩之人,但事实上咱们谁也不能肯定他将来一定会支持为裴郑平反,倘若他不愿,将来我也会与他为敌,又何况秦氏?只是眼下,一切不曾发生,我们必须先以晋王为重,因为最便捷之途径,还当争取晋王侧重,若这时便因私心而内耗,大业未成,便可能一败涂地害人害己。”
这个道理贺湛未必不懂,但关心则乱——秦霁决非灵药之流不足轻重者,她的身后可是有赫赫武威侯府,要是晋王将来真能成功夺位,武威侯府势必功不可没,秦霁不是普通姬妾可任由王妃定夺,甚至很有可能心存欲望争夺将来后位,十一娘有这样一个敌手,哪还有安稳日子好过?
虽然不至于必败,但贺湛怎能眼睁睁看着十一娘大有可能身陷危局?直到如今,他还对十一娘必夺晋王妃之事耿耿于怀呢。
“十四郎不必多说了,这事我有分寸,晋王将图大业,日后必然少不了政治联姻,便是没有秦霁,也会有其他人,咱们如今,还当以大局为重,晋王未登帝位之前,一切想法都是虚无飘渺,咱们如今所有计划,不能偏离辅佐夺位这一基准,与其担心那些只是可能发生之事,莫如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武威侯达偿所愿,即便秦霁只图姬妾之位,但要让太后允同并不对贺烨生疑,更加不能影响武威侯府将来再得军权,可大不容易呢。”
贺湛彻底无语——
感情他这裴五姐,非但不以秦霁为首要情敌,竟然还想着怎么相助晋王达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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