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说了另一件事:“待司天台择定吉日,殿下便要启程,可琐杂甚多,一时之间也不能说走即走,故,六姐与我先随殿下赴藩,阿秦需得负责善后,料理诸多琐务,待新岁之后,再与诸位媵人一齐前往晋阳。”
这下子不等秦霁表示异议了,元氏先就爆发了:“凭什么?王妃高高在上,与殿下同行妾身不敢置喙,但王妃以下,除孺人之外,其余都是媵位,凭什么柳媵人就能随行,咱们连同孺人都要滞后?王妃可有失公道!”
任氏心中暗喜:果然这个蠢人摁捺不住,这时就跳将出来,前往太原长途漫漫,多少机会与晋王亲近?且看柳妃如何应对。
十一娘正眼看向元氏,笑容渐渐敛去:“阿元以为应当如何?”
“要么都一齐走,要么柳媵人也得与咱们一同滞后!”元氏瞪着一双杏眼,扫视另外三位:“诸位以为我所说可有道理?”
三媵人:……齐氏干脆垂眸,就像她自己没有被涵盖在“诸位”当中。
婷而也垂着眼睛,不置可否。
秦霁的眼睛一直就没怎么离开膝下那方寸之地。
任氏心说不好,暗怨元氏倒还有些小聪明,尚且晓得拉拢旁人助拳,可她又怎会中计?须臾之间便想好应对之策,但她还未及开口,竟被谢氏抢了先。
“妾身听从殿下与王妃安排。”
元氏冷哼一声:“多少人听从都没用,我就是不服气,王妃对自己族人也太过偏心了些,
凭什么柳氏与我等同居媵位,一来可以插手中馈,二来可随殿下同行。”
任氏总算插嘴:“虽皆居媵位,但既为王妃令下,妾等理应遵从。”
“晋王府可也不是王妃一手便能遮天,总有礼矩规则。”元氏相当孤勇,并且掷地金声。
任氏便也垂眸了。
闹起来才好呢,冷眼旁观,方能洞悉王妃是否真如传言,那样足智多谋。
十一娘直盯了鼻孔朝天的元氏好一瞬,方微微一笑:“阿元既有异议,那么我便只能与殿下另行商议了。”
竟然就这么轻易妥协?
不说任氏心中震讶,便连一直坐壁上观的齐氏都忍不住抬眸,晃了一眼王妃,眼中似有失望之色。
十一娘一直暗暗关注着众人神色,自然没有错过这一眼,不免疑惑,看来正如十四郎所说,齐氏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她便抬手揉了揉眉头,仿佛有些疲累:“散了吧,接下来几日免不得忙乱,诸位也不需再来问安。”先就离座而去。
任玉华回到居处,迫不及待地与乳媪细说了一回这首日问安,想要交流一番心得体会。
可乳媪还不及发表见解,茂林在外转悠一圈之后,又禀报了一件“悚人惊闻”之事:“王妃竟然带着参葺等物,亲自去看望了扈娘子,说道是……说道是眼看即要离京,若扈娘子身体不适,岂非不能随行,忙着要请良医正为扈娘子诊疾呢。”
乳媪的鄙夷之色再难遮掩:“依老奴看来,王妃也亲和太过,什么足智多谋,显然谬传!善待秦氏也就罢了,那是因为太后叮嘱,可那柳媵人,王妃竟然也能忍她争宠,还当众抬举她,元氏挑衅,王妃竟然也忍气吞声,更好笑是那扈氏,什么不适,摆明就是争宠,王妃竟然亲自去探望,真真荒唐可笑!”
任氏却正是因为茂林所禀之事,一下子便醍醐灌顶。
当着茂林的面便告诫乳媪:“休得妄言,这才显出王妃手段呢,阿媪且等着看吧,元氏可得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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