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倒觉得王家这内务越乱越好:“美人计,阖墙之斗,素来能见奇效。”
贺烨一斜唇角:“王妃若使美人计,总不会像那何氏一般漏洞百出吧?”
“那也未必,其实美人计之成败并不在于美人,而是在于被针对者,是否色令智昏。”
“哎哟!”晋王殿下受宠若惊:“难得听见王妃如此直白赞誉本王。”
十一娘:……
我真的有赞誉殿下?仔细想想好像果然甚易造成误解。
“玉管居从明日起不要招待外人了。”晋王忽然说道。
王妃愕然。
“我要借王妃之处,挖个秘道。”男人两个食指伸出,在身前有些夸张的画了个圆。
“真有必要?”王妃显然不那么赞同。
“建成之后,章台园便能直通玉管居,这也免得苗冬生那啥之时,我还得一直憋屈在密道里,王妃这处占地甚大,又自带荷塘竹苑,怎么也要比密道强,再说,玉管居专设有疱厨,待耳目们都到位,我也不可能公然在此长住,若是垂涎王妃厨艺,也可随时到访。”某殿下厚颜无耻呵呵笑了两声:“谁让王妃多才多艺,比江迂更加能干呢?”
章台园如今正在紧锣密鼓修建密室,王妃却没想到晋王居然要打通章台园与玉管居之间,这可不是一段短暂的距离,又要赶在诸多姬媵“到位”前建好,自然分别两处开挖更加迅速。
好在郑敏与茵如也无意在晋阳更多逗留,其实次日,夫妻两人便提出了告辞。
十一娘这才抽了个空,与茵如私话,却依然没有谈及多少闺房中事,十一娘是准备了一份回礼,底色为青、赤、黄、白、黑五条锦绣披帛,这礼物听来不怎么贵重,然而十一娘特地让茵如过目,茵如方才大惊失色。
“竟然……是铺翠?”
“并非铺翠,而是特殊绣线所制,不过多久,这一披帛至少可值五万钱,姐姐先收着,用以与王进谷家眷走动时之礼信,对了,姐姐临行之前,不妨先让巧娘量体,待衣工绣娘们制成一套衣裙,我再遣人送去云州,待那处再建之后,必然会吸引不少豪阔富贾,到时还要烦劳姐姐宣传,将霓珍衣坊产出推广开去。”
茵如越发愕然了:“十一妹难道要行商事?”
“新制成功推行,云州顺利再建之前,以商贾之利养兵,也未尝不可。”十一娘直抒己见。
稼穑收成限于季候,更不要说推行新制与重建云州两件大事都不可能在短期内达成,可是若向朝廷伸手,未免会触生太后不满,所以十一娘才决定剑走偏锋。
并非她要行商,而是打算先振兴太原府的商事,仅靠霓珍衣坊未免单薄,不过加上裴百万兄妹鼎力相助……
也未必没有可能。
又说晋王,自从动用了鞭子教导毛大郎,虽说毛维表面上仍然没有放弃交好的意图,但毛大郎鞭伤未愈,且得有段日子不能在外头花天酒地了,毛维几个儿子并不在晋阳任职,底下虽然还有好几个孙子,可都忌惮活阎王一言不合便翻脸动手的作风,竟都不敢再担任这陪饮陪玩的任务,毛维与晋王差着一大截年龄,总不可能亲自出马,无奈之下只好改变策略,改为用珍奇珠宝贿赂,这样一来,贺烨身后总算不再有人纠缠不休,可因为王妃的嘱咐,除了陪着陆离往衙门应卯之外,还是时常去赌坊青楼饮乐,一来是继续他贪图享乐的伪装,二来在这一类场所,却也容易打听得许多市井秩闻,还能结识不少纨绔,有利于进一步了解太原府这些个世族豪阔的底细。
没过几日,贺烨的心情便越发浮躁起来,这日又与十一娘商量:“绚之既然已经决定进行第一步,咱们也该抽时间,去太谷县摸一摸底了。”
“殿下也太急躁了些吧,上元节还未过呢,再说,我还想着这两日在玉管居设宴,正式邀请太原柳甄夫人过门一叙。”十一娘陪着笑脸安抚贺烨:“殿下稍安勿躁,有些事虽然我也着急,可这路还得一步步走,急也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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