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吴三好一直瞒在鼓里,当真以为甄守律是在威胁他,难怪连陆哥都没有发现任何蹊跷。
“唐姬,倘若你要助甄郎君脱罪,那么必定要当众人之面揭露这桩丑事,你……可下定决心?”十一娘虽然同情眼前女子,这时当然要询问清楚。
唐氏深深吸了口气:“甄郎待妾身恩重如山,妾身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甄郎受此冤枉。”
“可光有你之证辞,还怕不够。”十一娘看向甄夫人:“因为唐迁大可以咬定,唐姬是因儿子之故,被太原甄要胁反诬他,是以这事,关键还是吴母与吴三好之子,是否愿意与唐迁当场对质。”
刑讯逼供虽然是个便捷手段,但这件事情,罪大恶极者是唐迁,无论吴母还是吴郎,都是无辜之人,王妃自然不愿让他们受刑。
唐迁明知吴郎很有可能是他的儿子,却丧心病狂允准这门婚事,三年之后,为了一己得失,竟然还敢主动举告,这人贪欲必大,刑迅恐怕无用,稳妥之计,还是要说服吴家母子作证。
“妾身可作尝试。”甄夫人当然明白厉害之处,此时说道。
“不,叔祖母不能出面。”十一娘沉吟一阵:“罢了,还是我请两位过来一叙,尝试说服吧。”
这当然表明晋王妃要为太原甄出头,甄夫人大喜过望,于是也要表达一些诚意,待让唐氏退下之后,笑着说道:“新政细则虽未张告示众,拙夫倒也警告了诸位子侄,切不可人云亦云,听信诸多抵毁之辞,被居心者利用,我那小子青流,近日便被禁足,拙夫便是怕他一贯愚直,受人蛊惑,又听说当日衙堂公审,王妃告众那一番话,拙夫甚是赞叹,称王妃这巾帼女子,确胜无数须眉,拙夫虽已致仕,不过时常与妾身谈论,也甚忧心晋朔情势,毕竟家族根底在此,谁也不想背井离乡,都盼着晋朔能够保全,潘、辽战败。”
这话说得相当有技巧,点明了太原柳如今的中立地位,不会轻易倒向毛维,却会依循大势所趋,没有什么保证允诺,更加不提行为这事。
十一娘却知情识趣:“太原孟倡导众世族捐资,甄、柳、祝三族都鼎力支持,带动不少世族投身义举,这当然便是对君国尽忠,大势所趋,何惧宵小之辈作乱?我也正寻思着,择适宜之日,请捐资家族过府一聚,以示谢意。”
这话虽然有些言过其实,四姓之中,孟氏以外,那三姓其实也只是稍尽心意而已,并没有带动多少世族,但王妃强调这便是大势所趋,也是向甄夫人表明了她的志在必得。
总之这日大早,一桩案情水落石出,甄夫人也明显表达了从中助益之意,当然她不能代表京兆柳阖族,不过十一娘也算相当满意了,她决定乘胜追击,借这机会,要让毛维威信扫地。
于是大半昼都在奋笔疾书。
贺烨傍晚回府,王妃仍未消停,甚至忘记了亲自准备晚膳。
某男眼见王妃一边运笔疾书,一边眉飞舞,很是好奇:“王妃这是在干嘛?”
“杀人!”某女霸气十足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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