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好比北辽佃作至多能安插个明空,暗中挑唆纪伦之流行为不法引起民愤,却没有能力直接安排杀手,刺杀他与王妃相同道理。
“这位大王子,甚至不似北辽王一般耽于美色,美人计也行不通。”贺烨烦恼道。
十一娘也知道此事不易,叹息道:“那么便只能寄望舒妃了。”
“说起美人计,未知那齐氏如何了?”贺烨突然又问。
十一娘呆愕:“哪个齐氏?”
“被你塞给王横始照管那位呀?”
十一娘:……
“那是何氏好不好?”
“呃。”贺烨摸摸鼻梁:“我怎么记得是齐氏呢?”
“齐氏是殿下媵妾之一!”十一娘哭笑不得,仍是回应道:“王横始明知那人是我塞去包袱,当然不会自己享用,利用得甚好,眼下这位何娘子,已经被王进谷亲自照顾起来,也许不久之后,便会正式纳为姬妾了。”
贺烨挑眉:“王横始难不成是要用她为自己说话?”
“何氏倚年玉貌,如何甘愿委身王进谷?她既然愿意,说明是野心欲望占了上风。”对于何君兰的认识,十一娘自然比贺烨更加深刻:“试想,王夫人不过一介妓子,除了王进谷,也是无依无靠,甚至连王知礼也非她所生,何氏无论心计抑或容貌,自忖比王夫人更胜一筹,再者她毕竟是良籍,连出身也比王夫人更加‘尊贵’,难道就没想过取而代之?她这样年轻,必然想着会为王进谷生育嫡子,凭何氏野心,当然是要让儿子将来继承兵权,在她看来,王进谷甚至能娶一妓籍为妻,还不是色令智昏之辈?她是大有希望呀。”
“难道王妃以为,王进谷并非色令智昏之辈?”
“好色是好色,可还未至令智昏聩地步。”十一娘丝毫没意识到如今她还未涉男女之情,说起这话题来,却格外豪放:“王进谷那时节度胜州,当地亦无名门望族可以联姻,续弦至多只有商贾门第小家碧玉,对他巩固权位作用不大,倒可能还要顾及妻族,若娶平民家女儿,大约又嫌弃对方不解风情,横竖他也不在意体统,干脆便娶了个妓子,既有色貌,又无累赘,还管束不到他,任凭姬妾成群,不敢任何妒悍。”
喝了一口浆饮润喉,又往下说道:“可是现今这位王夫人,是否能够恃宠而骄呢?这显然不是因为她没有嫡子之故,说到底,王进谷虽然好色荒唐,心中还存底限,我怀疑他其实已经择定了继承人,之所以没有告之于众,一来是为了保护王横始,二来也是为了让王横始得到更多历练。”
“那么王妃认为,王横始必胜?”贺烨不觉神色凝重。
“那也不一定。”十一娘道:“毕竟王横始年轻气盛,虽不缺心计,但我看来,要论狠毒,还是王知礼更胜一筹,王横始利用何氏,是为挫折王夫人,使王知礼失去靠山,但王知礼真将王夫人当作他唯一倚靠?王知礼为何有底气与王横始较一长短?我细细想来,王知礼应当还有其余底牌,而且上回……他仿佛有意触怒我,给予王横始讨好咱们之机!”
“王妃这判断,又是出于哪条根据?”贺烨这回是真觉奇异了。
“何氏之色貌,并未引得王知礼动心。”十一娘微微咪起眼角:“这与他一贯作为不符,而且王知礼,对何氏得王进谷宠爱,没有任何反应,他应当已经笃定,他之对手不是女人,他之成败也不会由女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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