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而拍拍额头:“果然是这道理,亏我还自以为小心谨慎,竟没想到有人会利用我之喜好算计。”
十一娘笑道:“婷姐姐从未想着害人,当然也难防备那些阴险手段,又因得到这幅心头好,欣喜不已,疏忽大意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虽然王妃判断出这幅画作一定有问题,当然还是要经过验证,便交待下去,让请田埠槎察证。
贺烨原本也没有回去章台园,这时已然梳洗妥当,听闻王妃怀疑有人在画作上投毒,自是要来旁观察证的,当田埠槎趴在画作上耸着鼻子像条猎犬般嗅闻,恨不得伸出舌头舔验的空闲,十一娘已经把那十香摧的毒效叙述一遍,贺烨手指敲着膝盖,严肃的目光紧紧盯着田埠槎。
大约过去两刻,田埠槎终于有了判断,但没急着宣布,而是要求把这幅画悬挂在暖阁里,好在玉管居里并不是王妃起居之处才设暖阁,便另找了一间,贺烨仍不放心,原本不让十一娘往暖阁验看,无奈十一娘坚持,一再强调十香摧只对孕妇有害,却到底还是在晋王殿下的一再要求下,与婷而用了浸湿的锦帕掩紧口鼻,确保不会嗅入丝毫毒香,才被允许围观。
画作在暖阁里悬挂两刻左右,只见田埠槎突然直耸鼻子,又猛地蹿起,手执画卷下端,轻轻摇晃,众人仔细一看,才见画卷上有极其细微的粉末浮动飘散,随着照入暖阁一抹日光,迅速溶合于浮尘。
答案已经分明了。
贺烨拉了十一娘出去,离开那暖阁八丈远,才准许她移开湿帕说话。
先说话的却是婷而,格外懊恼惋惜:“可惜了这样一幅珍品,秦孺人可真是暴殄天物。”又立即意识到这话似乎有些武断,不知晋王会否有什么想法,她又连忙为一时冲动致歉:“这十香摧虽为公羊氏秘门毒方,却也不能确定就是秦孺人下手,还当从春秋书苑那掌柜身上追察,眼下没有实据,我便断言,确犯莽撞之失。”
却暗暗打量贺烨的神色,柳六姐自然也不希望殿下对秦霁太过维护。
“六姐不必怀疑,春秋书苑掌柜必定清白无辜,而那文士,也必然已在太原府消声匿迹,秦氏上回陷害王妃不成,这回一定更加小心,她既然装作无私,将十香摧上交江迂,必然明白当发生意外,本王会严察六姐房中陈设,大有可能发现此画暗藏名堂,又怎会如此大意,收买那掌柜落下口实。”
贺烨言下之意,自然是已经笃断了幕后真凶,根本便不需再进一步证实。
婷而对这样的结果当然十分满意,却聪明的没有再落井下石,只顾叹息:“我当然不会被这毒物所害,就是可惜了幅珍品。”
田埠槎十分想不通:“孺人既非当真有孕,并不需忌惧,再者十香摧经水融解再遇热凝尘,毒效最多只能保持三日。”
婷而惊喜道:“也就是说,三日之后画上毒粉就能彻底挥发消散?”
再度得到田埠槎拍着胸口保证,婷而这才不再懊恼——她虽说此生不用担心是否影响生育,却不得不为十一娘担心,以为画作既被投毒,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毁去。
十一娘也没在这时追问贺烨如何处置秦霁,因为她知道贺烨不会有任何惩罚,甚至连上回一般喝斥警告都没了必要,而是安排起婷而“小产”的细节:“秦霁在这幅画上投毒,便是利用投其所好让婷姐姐疏忽大意,姐姐当然要如她所愿,只不过……事后当然得针对我,要求殿下严察。”
便不再理会贺烨,拉着婷而去一旁窃窃私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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