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蜀王看完杨怀犀那封长长的书信,诸位谋士也奉召而来,蜀王将书信交给众人传阅后,其中一位便指斥杨怀犀说谎:“哪会如此巧合?只怕正是他提醒了晋王妃,并在后出谋划策,才导致落网者恐慌招供!杨公可是历来反对殿下利用东瀛人!”
蜀王摇头道:“突厥人指使志能便引发广阳疠疫,在坐诸位事先并不知情,试问杨公从哪里谙知?晋王妃怀疑突厥使计,当然是因为广阳万一失守,大周时局更加混乱,突厥五部可坐享渔翁之利,因此才有猜想,要是杨公早知东瀛人与突厥间有此阴谋,依他那迂腐脾性,赶在东瀛敌间行动前便会告知晋王妃防范未然,功劳岂不更大?他一家人,如有晋王妃庇护,本王也莫可奈何,他就更不需多此一举写这封陈情书信了。”
又一谋士提出:“纵然是遇巧,然而杨公为了取信晋王妃,不惜将殿下暗助东瀛敌间一事泄露,倘若晋王妃向太后举报,岂不会为殿下引来祸患?”
蜀王挑眉,看向那谋士,大是不以为然:“若论机谋,诸位的确不敌杨公。”心下暗暗可惜杨怀犀的迂腐保守,导致与他在利用敌间、交结五部等事上意见不和,跟不上他的步调,否则若肯在些事宜上更多出谋划策,必然如虎添翼,但这样的可惜,却不能宣之于口,蜀王点醒诸谋士:“杨公密报晋王妃实则有所抱负,暗中刺探我蜀王府中机密,却并未向太后举告,诸位以为晋王妃究竟有何图谋?”
“莫不是晋王妃尚还打算母凭子贵,效仿太后,将来以女子之身,操控朝政吧?”一个谋士瞪目结舌。
“她为何不能有此企图?”蜀王这才满意,笑道:“若论才干,晋王妃并不输太后多少,机谋甚至过之而无不及,别看太后手段果狠,倘若她与晋王妃换身处境,必然无能在太原顺利推行新政,收获人心所向,晋王妃洞悉太后必然不肯放权,迟早会对蜀王府动手,可即便没有蜀王府,当圣上成年,太后亦无借口继续专政,晋王妃若有嫡子,将圣上取而代之,再是一个黄口小儿在位,太后岂不能名正言顺继续听政?到晋王嫡子成年,太后已然垂垂老矣,可还是晋王妃对手,再一次废帝?”
谋士笑道:“晋王妃无非也是枉想罢了,她再是如何机智,到底输在年纪见识,哪里知道韦太后对晋王烨恨之入骨,又怎会容晋王烨骨肉苟活。”
“无论晋王妃是否枉想,既有此企图,说明便会处处与我为敌。”蜀王蹙起眉头:“这点我的确疏忽了,晋王烨虽不足为惧,晋王妃却不容小觑,多得杨公提醒及时,今后,我需得更加戒备晋王妃这个小小女子才是。”
“正是因为如此,杨公才更不将殿下把柄交给晋王妃。”这位谋士紧盯杨怀犀的错谬不放。
“倘若晋王妃向太后举告我暗通东瀛,倒是让我趁愿了。”蜀王冷笑道:“以往我针对晋王系,无非是想争取治政地方,奠定声威,却不曾想到晋王妃这枚注定被太后所弃棋子,竟然暗怀欲望,这回她若用东瀛敌间及杨公证辞告我罪错,试问太后怎能让她如愿?虽说太后极需我之罪证,却不敢在这时激怒突厥五部,故而就算晋王妃举告,太后也只能以挑唆使奸定案,于我毫发无损,反而会让我赢得时机质问晋王妃诬陷之罪,事情一但激化,无论太后是否疑心晋王妃另怀居心,也只能对她施以惩治,虽不至于将她置于死地,晋王夫妇却是再也不能治藩太原了,晋王妃回到长安,对我还能有什么妨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