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平二年春,北辽王耶律通及母后叶太后死于宫廷政变,重臣萧伯仁等推举辽武王次子耶律高继位。
叶太后即为舒妃,耶律通登位未久,宗室便串通大臣发动叛乱,母子二人皆被处死,不过在此次事变中作为臣民倡导的萧伯仁虽是姓萧,却并非北辽萧族人,只是被辽武王耶律宏赐予萧姓,他乃耶律宏在世时的心腹近臣,虽说不满北辽王权被出身周国的叶太后把控,更加忧虑血统非纯正辽人的耶律通继承王位,但因效忠于耶律宏,始终不肯臣服叛臣北辽萧推举的王子齐,故而方才坚持让耶律宏排行第二的儿子,生母仅仅只是个宫奴的耶律高继位。
也就是说,北辽王位虽然易主,舒妃母子事败身亡,但北辽的内乱并未结束,北辽萧不会承认生母乃贱籍的耶律高,他们的反叛必当进行到底。
至于潘博,没有叶太后的支持,当然再度失去北辽援军这一重要的力量,再夺幽燕的计划宣告破产,更兼因为大周内乱平息,有齐俊出击牵掣吐蕃、铁勒兵力,姚潜再得十万降军作为先锋,威势猛增,逼得突厥联军节节败退,不得不下令云州城外支部回援安北,云州解围,燕国公便能专心致志再攻榆关,以不可抵挡之势,将石城、马城等地营州驻军击溃,潘博只好下令安东将士退守榆关,抵御燕国公部的突击。
然而这年五月,榆关终于还是被燕国公攻破,营州,这回真如探囊取物了。
自从迟儿出生,格外风平浪静的晋王府,也终于迎来了新一轮的波云诡谲。
任氏玉华的双十年华,都已经过去了四个年头,如今依然还是晋王府媵人这个起步的品阶,她虽从未在乎过这些“虚名浮利”,然则八年转眼而过,渐至人老花黄,她并没有如愿获得贺烨的盛宠,膝下亦无一男半女,两年前虽说促成了婢女前溪承宠,奈何晋王妃仍然没有放宽避子汤的授意,任氏甚至为此特地向太后打过小报告,期望太后提醒晋王妃莫太“妒悍”,却不防她那封告状信,被大明宫的宦官高玉祥截留,压根就没再太后跟前提起,太后自然也不会为她作主。
高玉祥深知太后视晋王妻妾皆如棋子,但相比起来,晋王妃这枚棋子更有利用之处,他原本还甚感念十一娘当年救命之恩,举手之劳当然不妨报答,哪里会容任氏如愿,再者说,晋王已经有了嫡长子,恰好能被太后利用,任氏有无子嗣根本无关大局,更不提前溪这个区区婢女,任氏等人的密报皆由高玉祥阅检,择其重要上报太后,争风吃醋的事算作重要么?高总管简直嗤之以鼻。
任氏迟迟没有盼来太后撑腰,也只以为太后仍为她暗杀惠风牵连茂林一事耿耿于怀,识趣的没有再提,心中却很是忧愁。
然而终于盼来了太后下达终极任务!
从阿禄手中接过密信,以及两盒具有神奇作用的口脂,任氏一面兴奋雀跃,一面又忧心忡忡,然而她这时连前溪都不能商议了,只好将复杂的心情绝顶的机密告知乳母。
“太后下令毒杀晋王殿下?”
乳母虽说对这个早晚都要下达的任务心有准备,可人便是这样,在某个安逸平静的环境生活得久了,不由自主便心生期待,盼望着这样的宁静能够长久延续下去,突然面临变故,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忧惧与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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