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任氏的声气,韦太后顿时毛发森竖。
立即给予宫人示意,那些颇有身手之人,飞速赶往惊呼声传来的地方。
不过仍有两个宦官,寸步不离太后左右。
任氏是被萧九郎伏击,对付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对曾经担任叛军统领,也曾拼杀阵上的渐入而言,可谓不废吹灰之力,得手之后,立即借着草木遮挡,赶往设宴之处,他知道韦太后左右那两个宦官,都谙练武艺,不过他并不放在眼里。
韦太后早不执政,身边纵有暗卫,却无携带刀剑之权,虽渐入也无武器在手,但他相信可以在瞬息之间,掌毙此二宦官,再让韦海池伏尸御园。
便要行动,却忽觉脊梁一寒,萧渐入不及回身,腰间已有利匕直抵。
万事休矣!渐入闭目等死。
却听一声:“萧少监,皇后有诏,还望萧少监莫再顽抗,随奴婢面见皇后。”
他一转身,认出身后人,竟然是十一娘身边的婢女柔洁。
又见藏身之处不远,韦海池左右的宫人,已经抬扶晕厥的任氏过来,敌众我寡,渐入自知良机已失,他只能跟随柔洁悄无声息离开御园,前往紫宸殿。
十一娘自从得知南乔、卢媛怂勇太后设宴紫宸园时,已经依稀猜到小九的计划,今日已在御园之中遍布耳目,直到察闻萧小九越墙而入,再无半分怀疑,但她深知小九性情,若非被抓现形,必定矢口否认,为了彻底阻止小九,让其打消计划,十一娘没有打草惊蛇,直到最后时刻,才令柔洁阻止。
但她面见渐入时,相当气急败坏:“九兄求贵幸之途,圣上与我都未阻止,原本也是相信凭九兄才干,就算不经科举出仕,亦能证实文武双全,而不受浪得虚名之毁,被世人曲解为攀附小人 ,就连十四兄,曾与九兄并肩作战,对九兄之谋略果毅,亦多褒奖,喟叹后生可畏!我万万不曾预料,九兄竟如此鲁莽!”
“你利用南乔,谋刺太后,就算能够得逞,可曾想过南乔、卢媛,将落得何等田地?她们必定难辞其咎,死罪难逃!更有京兆萧,九兄家族,也会受此诛连!”
被皇后抓了个人赃并获,渐入自知顽抗无用,干脆承认道:“韦海池作恶多端,世上想让她死于非命者何其之多?再者萧才人及卢女史,宁愿舍生,也必将韦海池置于死地,我若做成此事,也不会企图自保,早有决断自认主谋,相信十一妹有那能力,赦免无辜受我诛连。”
“九兄!”十一娘又急又怒:“你这殿中省少监,乃圣上亲授,就算你敢于承担,世人岂不质疑圣上借你之手,行弑母不道之恶?!你怎么对得住圣上对你信重有加。”
“十一妹如今,当真只以圣上为重了。”渐入却是一笑,看定面前的女子,逼近一步:“十一妹,我从前以为我最懂你心志,后来才知自己有多么自大,你我少时结缘,我当你为知己,当你为此身良伴,我一直庆幸你与众不同,却没想到,到底还是因你与众不同,让我彻底失去你。”
他再逼近一步,眼底有毫不掩饰的沉晦:“但我一直确信,你图谋并非权贵,你心中志愿,是我无法看穿之迷局,我那时听闻你为晋王妃,才有依稀猜测,但我一直坚信,你对天子,仅只主臣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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