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瑶光并不知发生何事,挨此掌掴及怒斥,心中大是恼怒,可也当然不敢分辩,她不是族姐,没有遗传到世父任知故的胆量,哪里敢顶撞太后,伏身膝跪连连叩首,却并未打消韦太后的怒火。
“来人,替我狠狠掌嘴,打醒这个狂妄无知贱妇。”
那些如影随形的暗卫,无声无息从屏幛后绕出,任瑶光惊恐地发觉往常对她温言细语的一个宫人,原来冷着脸时竟如此阴森可怖,她还没回过神来,便又挨劈头盖脸一阵掌掴。
——
而同一时刻,负责主审施延的陶葆仪也觉这一任务的艰巨,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施延一口咬定他既没有毁谤天子,更没有加害仁宗,他夸耀功不可没,仅仅因为当初韦太后想要毒害晋王,却被他察觉蹊跷,诊明并非患疾而为中毒,并上报仁宗,仁宗处死投毒之人,自此大是提防,与晋王同吃同住,他对当今天子有救命之恩,当然功不可没。
陶葆仪提审曹安与其对质,没想到曹安也矢口否定施延曾经毁谤天子,这下子连冯继峥与严慎都觉不可思议了。
曹安却在肠子里,把任知故咒骂了千万遍,他是为谋财,才把那话告诉任知故及任瑶光,想着也不曾留下手书为证,纵然闹生事故,他矢口否认便是,且任知故明明答应不会牵连他,最终呢,却连累得他也被鞫审。
他哪管任知故死活,胆敢指证天子?长着九个脑袋也不够砍!
其实陶葆仪也希望能够就此结案,用以讹传讹的解释平息流言,但冯继峥与严慎怎能认同?
二人主张:“虽新法规定,慎用刑讯,可此乃大案,关涉两代帝君,必须用刑。”
其实但凡由三司会审的要案,必要时仍可用刑,新法也只是对刑具有所限制而已,更何况此案的确关涉重大,陶葆仪虽有息事宁人之心,也明白不能草率了事,只好批准用刑。
曹安便首先招供了。
但施延却未改口,咬定曹安乃污陷。
直到三日之后,终于因为受不住酷刑加身,希望能得解脱,方才承认自己的确暗害仁宗帝,且供出那药方,经尚药局两位奉御验证,确实长期服用,能够导致饮用者不举。
这下便成罪证确凿,施延可免酷刑,但他这回可没有把江迂交待出来,只承认自己身世为贺珅察获,受他威胁,不得已提供药方,事后也不知贺珅将药方交予何人,当初饮酒过量,为夸大功劳,才拉扯上江迂。
冯继峥及严慎当然不肯认同这一结果,主张应逮审江迂。
施延又再交待,当初他将药方献给贺珅时,贺珅当面交给一个术士验证,那术士,正是曾经名震京都的莒世南。
于是逮拿莒世南的海捕文书便正式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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